“干嘛？”

她拿起旁边的红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随意地在沙发上蜷着，浴袍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段，只露出一段纤细的脚踝和白皙如玉的脚。

闻砺没说话，只是上前来扯开她的浴袍领口，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

冉絮似乎听到了他轻不可闻的叹气声。

“哎，再晚点这伤口都快愈合了，不用费劲了。”

她一抬胳膊，正要把领口拉好，就听得闻砺清冷的嗓音幽幽地响起。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也管不着你。”

冉絮动作一滞，随后脸上挂起笑意，“你从小到大可都是我管，你还管起我来了。”

“我找了几份课外兼职，等考完雅思，我就离开海市去国外求学。”

闻砺一边熟稔地拿出棉签和酒精帮她给伤口消毒，一边像汇报工作似的给她交代着，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满满的疏离。

“去国外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还去兼职做什么，虽然你是我捡来的，我可把你当亲儿子养……嘶！”

冉絮话还没说完，闻砺下手重了好几分。

“你这个不孝子！”

她斥着，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味道，随后微微一偏头，思绪仿佛飘远了，拉长着语调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就长大了。去国外好啊，海市反正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闻砺手下一顿，随后“嗯”了一声，给她拉好了睡袍领子。

他确实没什么好留恋的。

父亲没了母亲跑了，八岁沦为孤儿。

之后十二年的人生中，有的只是这么个没心没肺愿意照顾着他的缺心眼女人而已。

可是因为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她现在的生活。

在他印象中，她是有过未婚夫的。

因为她到处吹嘘自己有个二十岁的儿子，到现在都二十八了，还是孑然一身。

到处惹祸也没有人照顾。

“过几天我去把东园的别墅卖了，你把钱拿去花吧。在我嫁人之前，我把这些财产都处理掉，反正也花不完。”

冉絮小猫一样的眸子里带着笑，“我是说万一，万一谁瞎了看上我了呢？”

闻砺安静地收拾着医药箱，见她一杯接一杯的，颇有些无奈地上去夺过了她的酒杯。

“酒还是戒了吧。”

冉絮微微往后仰倒，微湿的长发倾泻在沙发靠背，眼神寂廖，“你知道我不喝酒睡不着的。”

失眠是她的老毛病了，闻砺也知道，她一张脸蛋极为漂亮精致，素颜的时候，眼底却总是带着重重的黑眼圈，神情总是疲惫又暴躁。

他没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间。

冉絮多喝了两杯，才有了点醉意，凌晨三点才上床睡觉。

“冉絮，你不得好死，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冉絮，冉絮！”

她从床上惊惧而起，冷汗涔涔。

定了定神，她疲惫地起床，正碰见闻砺背着书包要出门。

二十岁的年纪，哪怕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都是别样的朝气和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