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断口可不平整,要缝好了不容易,而且尸体有化白煞的征兆,你去问问那家人,缝尸十万,看事儿先生送丧要二十万,拢共三十万,愿不愿意。”
一边说话,徐文申打开了冰棺,盖子翻开到一旁。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尸体死的时间应该不长,还没有尸臭。
接着,他又从皮包里头摸出来一双手套,一排针,以及一卷接近肤色的细麻线。
徐文申瞅了我一眼,点头道:“不亏是老罗的儿子,他让你背青麻布包,果然胆子不小,断头尸都不带发憷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接话。
说真的,刚才我的确是怕了。
断头尸,还有化白煞的征兆,这可是真正的凶尸,不知道比杨木匠那种未化的横死客凶煞了多少倍。
就算是丧事规矩一应俱全,有儿送终,有女叠塔,那都必定会出事!
为啥不怕了,就是因为听到徐文申说的,缝尸十万,看事先生送丧要二十万!
我爸和我说五位数打底,徐文申开口就给要了二十万啊!
这钱,我拿定了。
这当口,妇女也打完了电话,点了点头:“三十万妥了。”
徐文申才带上了手套,打开排针的布囊,取出来一根细长的银针,穿上了细麻线,又别在了袖口。
紧跟着佝着腰,几乎埋进了冰棺里头,我在旁边目不转睛。
虽然害怕,还有点儿恶心,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徐文申将断头端了起来,细细端详。
“初九,帮我把尸体扶坐起来。”徐文申说道。
我心里头激灵一下,硬着头皮去扶起来尸体。
这尸死的的确不久,还没有尸僵,轻易地就坐了起来,脖子的断茬在灯光下更清晰,就更渗人了。
徐文申将断头缓慢地放了上来,他的动作很稳,一只手提着头发慢慢下放,另一只手取下来了针,如同游龙一般来回窜动。
几分钟之后,尸体的头竟然就被缝了上去!只剩下一道细密的线痕!
与此同时,自伤口的位置却开始长出来一些白色的绒毛。
我眼皮狂跳,脊梁骨都窜起来了冷汗。
“化煞了!”压低了声音,我提醒徐文申。
徐文申眯着眼睛,忽然说了句:“我给你缝尸,让你尸首全乎,不至于断头下葬。”
“扶着你的是看事先生,要给你点墓送丧,现在你化煞,就没人能送你下地,你不想入土为安了?”
徐文申这冷不丁的一番话,让我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还带和化煞的凶尸讲道理的?!
白色的绒毛,忽而停了下来。
只不过我一口气还没松下来,陡然那绒毛滋生,瞬间整个脖子都是白毛了。
并且侧眼能看见,这尸体的眼睛猛地也睁开了,一双充血的眼珠子,愣是死不瞑目。
徐文申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他飞速地摘下手套,从兜里头一摸,便朝着尸体头顶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