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自知屠苏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殿，看见晴雪在屠苏的门口顿时知道了些许，便御剑上了房顶，从房顶进了屋子里。

陵越看着一旁拼命抵御煞气的屠苏，心底里是一片刀割般的疼痛，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尊其实很疼你的，别多想了。”

屠苏没有看陵越，转过身背对着他，陵越虽然觉得有些失望却没说什么，他却不知道屠苏眼底里的一片黯然是多么失色。

其实两个人彼此心底里都有数，每一次屠苏煞气发作，不都是师尊大力的一招把他打昏过去？为的不还是保护陵越不受其伤害。

紫胤真人第一次看见陵越就收下做其徒弟，而看见屠苏后则是先把他送到了山下村民的一家，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勉强收入门下，其中的分量彼此心中都有了数。

过了一会儿，还是屠苏打破了沉默，“我早已不是天墉城弟子，一会儿即可下山，还望师兄不要告诉芙蕖师姐和兰生。”

“你……”陵越的眉头皱得十分的深，一拍屠苏的肩膀，仿佛看开了一般说，“师兄从上一世就答应带你下山踏遍万里山河，既然上一世的愿望没有实现，便从这一世弥补。师兄不想再错过你了。”

屠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底里翻滚着升起来一股内疚，从床榻上下来，拉过陵越的手，虔诚地跪在他的面前，就连声音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沙哑——

“师兄若是执意要下山，屠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屠苏忽然被陵越的这一股执着劲儿感动了下来，

……

天早已翻了鱼肚白，屠苏就和陵越跪在剑阁门前，红玉犹豫的站在间隔内，心底里早已不是滋味。

屠苏和陵越商定好了就准备好包袱跪在剑阁，说是要来见师尊最后的一面，红玉看了看在里面正在寻找封印煞气方法而查阅古卷的紫胤，刚开了口却欲言又止。

“主人，外面的屠苏和陵越已经跪了好久，包袱都收拾好了。”

“随他，”紫胤真人倒是没有多吃惊，反而随意的把那些古卷都丢到一边，走到红玉面前，“他们两个始终要走，不必勉强他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直到跪到了正午多，姗姗来迟的芙蕖心疼的把陵越和屠苏扶起来，从背后拿出来两个剑穗，一只放在陵越的空明剑上，一只放在焚寂上。

“芙蕖，如果你爹允许你下山，你就和我们一起吧。”芙蕖还没来得及道出心中所想，陵越就轻轻一笑，用手抚摸上剑上长青花色的剑穗，“谢谢，做得很精致。”

“真的？！”芙蕖欣喜若狂，应了一声就去收拾去了，等到芙蕖回来的时候，身旁还有个风晴雪。

屠苏看见那两个先走一步的少女手挽手的背影忽然淡淡一笑，把那淡蓝紫花的包袱扛在肩上，拉过陵越的手，回头望了望天墉城的那一块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