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嚅着嘴唇，手脚无措的蜷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下一刻，厉慕梵的话，更让她浑身僵硬。

“如果明天，我没有看见医院的手术单子放在桌子上，我就停了你母亲的医药费。”

丢下这句话，厉慕梵转身离开。

卧室的门被他摔得如同雷振，吓得顾娇然颤抖了一下。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体冰凉没有了知觉，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浴室洗澡。

浴室一片狼藉，厉慕梵每次都是这样，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做完，再洗个澡。

就像是身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细菌一样，留下一片狼藉给她收拾。

顾娇然的心中满是悲凉。

这就是她爱了整整十二年的男人，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二年呢？

顾娇然靠在巨大的浴缸里，思绪有些恍惚。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她和厉慕梵变成了这样呢？

时间太长，长到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和厉慕梵青梅竹马，从前厉慕梵把她骄纵成了小公主。

整个封城谁不知道，厉家厉三爷的心尖尖上，有个娇娇宠。

就算是她想要星星，厉慕梵也能去博物馆找两颗陨石来。

可自从三年前的一场意外，她的父亲和厉慕梵的父母都在那场车祸中死亡，母亲也因此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

最后还被查出来，她的父亲是凶手，再之后，她的大伯将厉家的股份迅速吞噬。

她虽然如愿以偿的被大伯嫁给了厉慕梵，可这几年来，厉慕梵对她的态度，恨不得她死。

浴缸里的水已经逐渐冰冷，顾娇然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

第二天一早，顾娇然先是去医院看了看妈妈，然后走进了妇产科。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薄薄的纸。

回厉家别墅的时候，顾娇然给厉慕梵打了个电话，毫无意外的无人接听。

她惨然一笑，挂断电话，给厉慕梵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石沉大海。

等到晚上，顾娇然照例做了一大桌子厉慕梵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直到饭菜全部冰凉，快十二点的时候，厉慕梵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你回来啦？”顾娇然趴在桌子上差点睡着，听见动静，连忙起来，语气欣喜，上前迎接。

“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我去热一下，你先吃点暖暖胃吧。”

一边说着，顾娇然一边上前，想替厉慕梵把外套脱下。

“啪！”

厉慕梵毫不留情的打落了她的手，拧着英挺的眉头，不耐烦的扯了扯领结，道，“脏。”

顾娇然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那......那我去给你热菜。”

见状，厉慕梵讽刺的开口：“顾娇然，你是有多贱？才会做这些保姆做的事情？从前不是自诩封城小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