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傍晚，暮色合，黑夜将至。

张砚山坐在车里，翻看着郑鑫调查的资料。

“我连她的前几个男友都查了查，没问题。就是一爱幻想的二次元少女。”郑鑫喝了口水，将一叠资料递给了张砚山。

张砚山看了看，资料与上一次別枝发给他的基本吻合。

搁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许嘉莹给他发的微信。

“你先回去。”张砚山把资料放在文件袋里，交还给了郑鑫。

许嘉莹换了衣服，见外头有蒙蒙细雨便又回办公室，拿了把伞。再出去的时候，张砚山的车便在外头等候。许是手有些湿，安全扣一直滑落，张砚山俯身侧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

“你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今天本来是她值班，在看到张砚山发的信息后又匆匆忙忙跟同事调班。

张砚山没有回答，目光始终注意着前面。

许嘉莹的问没有得到回答，空显落寞。寂静的空间里，气氛略显尴尬。

“我们还没在一起喝过咖啡，要不找个时间…”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少喝点。”

郑鑫回到饭店的时候，恰好遇见尹姝从里头出来。他赶紧靠边，给尹老板让路。

尹姝余光看了他一眼，以及他手上的资料。“这么晚了，张会长还在忙活？”郑鑫以为要询问其他的事情，谁知尹老板问了这么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带着身后的人一并往外头走去。

他松了口气。目送老板离开的別枝也不问他什么，径直从他手中拿过文件袋，随意翻了翻。又装回去，放在了他手中。全程一句话没多说。

果真是手下的性子随老板的性子。

在回去之前，尹姝去了一趟南郊旧宅。接到主人电话的浅绯准备好东西等候在门口。

尹姝摇下车窗，浅绯将东西递进去。也是一份文件，只不过这份文件上头盖了个尹家特有的章子。

“三爷说，文件到手的时候，本就所剩无几。余下的都是找专人根据纸张灰迹所复原的。”浅绯口中的三爷是尹姝的表叔。在国家档案局高层任职。虽然拿份文件不难，但也不容易。

尹姝收了文件，随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浅绯，“这个人，给我盯牢了。”

照片上头，是季连城。照片背后，附有地址，潘家园三十七号，有客来。

“是。”

尹姝摇上车窗，看着手中的资料，秀眉微皱。

北平饭店。

许嘉莹也算是个小资，平日里头也要跟朋友一起聚个会什么的。但面前这桌子的饭菜比她吃过所有饭加起来的都要贵得多。光一碟清蒸黄花鱼就八千块。

“这店真黑。”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巧正好被张砚山听了去。她心里头打着鼓，张砚山请她吃饭的用意，以及暗暗盘算着等会打个电话去消费者服务中心，好好说说这桌子菜。

张砚山拿起筷子，往她盘子里夹了块清蒸黄花鱼，笑道：“都黑了好些年。也没个人敢来整整风气。”

“别担心，待会让他们开发票，看看工商局、消费者中心管不管。”她特意压低了声音。

他放下了筷子：“看来我要丢工作了。”

许嘉莹有些错愕地看了眼，这是他工作的地方？

台上的戏落幕，临近十点的夜晚，喧嚣渐渐消弭，远处的灯光依旧璀璨入眼。

临到最后，张砚山也没说出请她吃饭的用意，但她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