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当警察敲开宿舍的门，我才知道他被剁成了无数块。尸块被放进绞肉机里打成肉泥，据说被发现的时候，肉泥被甩了满地满墙，就像是有人用人肉做成腻子，厚厚的涂了一层。

他的手在城东，脚在城西。

脑袋被树脂浇灌了封起来，眼皮也被割掉，他的头被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正对着那台绞肉机。

眼皮被割掉，一双眼睛大大的挣扎，晶状体上最后覆盖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凶手让臧良才看着他的身体，被绞肉机一点点地粉碎。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审讯我的警官，把现场的照片一张张摆放在我的面前。那些血腥的图像让我止不住地反胃，酸水一股接着一股的上涌，我忍住恶心低下头，避免和臧良才的脑袋对视。

『关于他被杀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审讯的警官姓李，他的面容非常严肃，很容易让人想起电视剧里的包青天。

我沉默很久，说了另一件事情。

『李警官，一个月前，我们见过的。』

他愣了一下，紧接着皱起眉头开始认真思考，当他目光落在我手腕的烫伤时，他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被人偷了钱包的女孩。』

『是的。』

我点点头。

『我叫宋楠。』

一个月前我曾来报案，因为我的钱包被偷了，那里面装着我辛辛苦苦打工攒下来的两万块钱，也是我毕业之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是现在它不见了。

『肯定是我室友坐的！』

在警察局里我咬牙切齿，诉说着对迟淓的恨意。

『她穷的叮当响，现在却有钱买新衣服，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我的钱包在哪里！』

当时为我做笔录的就是这位李警官，但他对我的案子没什么兴趣，走完流程就让我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我手里捧着装满热水的杯子，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身体不会一直颤抖。

『宋楠，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李警官皱眉。

『臧良才的死，你有什么想法吗？』

惶恐从我的脸上划过，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不熟？』

李警官不屑地笑了起来，他打开电脑，把上面的主页面转到我面前。

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有我，有迟淓，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陌生女孩。

『因为他利用教授的身份，对你们做过这种事，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我感觉自己像又一次被扒光了衣服丢在所有人面前，我的双腿都忍不住哆嗦起来，杯子里热水溅出来，刺痛让我恢复了一些理智。

『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我只想好好活着。』

『这个我们知道。』

李警官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双手撑在桌上，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感觉所有的想法都能被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