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穿着古着泰式油画衬衫,黑色红底的高跟鞋配着裤脚微喇的西装裤,显得那双腿格外的修长。
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沿着宽敞的楼梯而上。
“沈小姐,到您了。”
在宽敞的大厅中间,是一层升起的展台,上面放着画架和一应材料,沈姝看过去的时候,刚巧看到有位中年画师的画作被装裱好,又送给了他。
这是没有被选上的意思。
周围的声音里夹杂着不一样的情绪,大多都是幸灾乐祸。
当沈姝走向展台的时候,周遭质疑和不屑的声音更大。
她年轻,就代表着没有经验和厚实的功底,落选的上了年纪的画师自然不吝贬低的字眼。
沈姝全当没有听见,她深知,唯有实力,才是让他们闭嘴最好的手段。
国风派的大多数画师总是喜欢描绘大自然的景物,但她偏偏不同,她惯好画人。
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最早的《洛神赋图》出自东晋名家之手,她坐在画架前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抬手蘸取颜料开始落笔。
沈姝在底色选取上和原图并不相似,但技法却选用了高古游丝描。
从一开始等着看笑话的其他画师慢慢收了声,静默的看着她抬手落笔。
甄宓素有水中洛神之称,她画了磅礴大气的洛河,河边掩面而泣的甄宓,宽袍大袖半遮脸,露出的眉眼似怨似愁。
手腕微勾做了个收尾,沈姝放下画笔还未起身,后背便多了一个不轻的重量。
她怔愣了下,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顾瑾,放手。”是顾墨。
身后稚嫩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不情愿。
“不要嘛!”
他和爸爸是来逛画展的,谁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最喜欢的沈姝姐姐?所以当时顾瑾想都没多想,就挣脱了顾墨的手跑到了沈姝的身边。
“我喜欢姐姐嘛!爸爸你都可以带姐姐回家做客,我为什么不行嘛!”
童言无忌,但这话一出口台下坐着的其他画师顿时议论纷纷。
“嚯,沈姝不是有老公吗?这怎么搭上顾墨了?”
“这谁知道!说不定过两天就离婚了呢!”
刚刚还因为沈姝高超画技而说不出话的画师仿佛抓到了可以攻击她的把柄,纷纷开始议论。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顾瑾突然缩回了自己的手,低下头没敢去看沈姝。后者没说话,只是安慰似的握住了他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本质上来说沈姝是个对外物并没有太多在意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在十年间,对林书北和他的家人一忍再忍。
画展的员工上台来似乎对着她的画作说了什么,沈姝没在意,上司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也该走了。
沿着台阶走下展台,沈姝还未说些什么,却见顾墨半眯着眼睛,那双凌厉的目光在台下扫视而过,如同刀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