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客气与热情并没有让水湮放下警惕,府里的规律她还是知道的,除了水峰与宋昔这两个正主外,只有账房管事才能看账本。
水湮虽贵为嫡女,若是犯了这个大忌,宋昔便能找到借口处置水湮。
好你个宋昔,无时不刻都在下套。
“我并非难说话的人,只要你们将我这个月的例银按规律给了便好,之前的事情,过去了便罢了。”
水湮给身边的凝玉使了个眼色,失意她将多余的东西都还给账房管事。
并非水湮不爱财,虽然这些银子是她应得的,可为防这其中有诈,还是不收为好。
安顿好了院子里的事儿,水湮便自己在院子里打理那些已经半死不活的菏泽牡丹。
料理过了手上的花,水湮脸上才算是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正是此时,家丁了过来,兴许是听说了水湮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走来时对水湮是毕恭毕敬的。
“大小姐,老爷请大小姐去后头院子里说话。”
水湮未做多想,便匆匆去了后院,她左右看了看,只觉此事有异,若是水峰要见她,不会让她来后院,且后院里此事只有几个下人走动,并无侍卫把守,想来水峰并不在后院。
突然,水湮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看了一眼方才去请她的家丁,倒是不眼生。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个屋子?”
说着,水湮顺势取下髻上的发钗,跃步上前,只一刹,手里的发钗便抵上了他的喉结。
“说,谁派你来的?”
那家丁颤颤的看着水湮,屏息站着,一动也不敢动,难掩心下慌乱。
“大……大小姐,其实,要见大小姐的人……是原来的管家。”
水湮心下了然,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掩了笑意,只装作什么都不懂。
“他见我做什么?”
家丁看了一眼水湮手里的发钗,见水湮松了手,才说:“管家做事全是听了夫人吩咐,今日夫人去如此狠绝,他说知道不少夫人暗中做的丑事,要尽数告诉小姐。”
府里的下人水湮是最不放心的,为免遭了算计,水湮不得不处处小心。
她跟在后头,待与前头的家丁拉开了一段距离,才压着声儿吩咐凝玉:“一会儿我找个由头支开你,去请爹爹来。”
凝玉机灵地点了点头,水湮才有意高生吩咐她:“有些凉了,去给我取件斗篷来。”
“是,小姐。”
不多时,水湮就进了一间残破的屋子,管家听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冲水湮笑开了眉眼,全然不是此前在水湮跟前振振有词的样子了。
“大小姐来了,椅子我都擦干净了,大小姐坐下说话。”
方才那家丁识趣的离开,屋里只有水湮与管家二人,水湮也就不与管家绕着弯子说话了:“方才听闻你有话要与我说?”
“正是,大小姐之事,都是夫人的意思,若非如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扣下大小姐的东西。这些年老奴在夫人身边,还做了不少别的事情,老奴思忖着,大小姐定是有兴趣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