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月吟便看得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和夜翎的这段孽缘，她的族人就不会遭受这般的痛苦！

从死牢离开，月吟直接去流星阁寻了夜翎。

“谁许你来此扰了婉儿清净的？”看到这个女人，他有些心烦意乱。

“夜翎，求你放过我的族人，所有的不满都冲我来。”月吟嗓音沙哑，语气中带着无力的倔强。

夜翎拧着眉，面色有些暗沉。

“本王只是让他们织鲛纱炼鲛油，又没杀他们！”

月吟没有力气去争执过多，她忍着心底所有的委屈哑声恳求道：“你放过他们，不管是鲛纱还是鲛油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千万不要再折磨他们了，他们会死的……鲛城已经没了，我不能连最后的族人都没了……”

瞧着女人那卑微的样子，夜翎骤然暴怒：“你命本王不要折磨他们？当初若不是你们这些鲛人用鲛毒伤了婉儿，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那些鲛人完成不了婉儿要的东西，那就该死！”夜翎怒气腾腾说道。

月吟的话卡在喉咙，她涩声道：“苏婉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你只要稍微去调查一下便知道……就算你不爱我不相信我说过的任何话，但有关苏婉儿的事我求你去查一下，你就会知道一切真相的……”

“够了！婉儿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月吟被夜翎命人囚禁在了水莲宫，除了这座冰冷的宫殿，王府外的任何地方她都不能踏足。

次日。

死牢突遭大火侵袭，被关押在铁笼中的鲛人全部丧命，无一活口。

那火就是是如何而来，夜翎没做任何调查，直接命人速将残局收尾便不了了之。

月吟听说这一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数十个鲛人中，有小腹微微隆起的孕妇，还有佝偻着瘦背的老人……他们，都没了！

月吟不顾侍从的阻拦，疯了似的从水莲宫跑去死牢。

看着那被烧成断壁残垣的囚牢之所，月吟泪如泉涌。

黑漆漆的废墟中，已经寻不到一丝属于鲛人的气息……没了，什么都没了！

噗通——

月吟直直跪倒废墟之上，心底呼呼地刮着冷风。

浑身血肉都好似被撕成成千上万的碎末残渣，痛到无边无际。

夜翎已经站在月吟身后很久了，可她好像是谁都没注意到一样，就那么笔直地跪在那里，神情空洞地看着那一片废墟。

夜翎拧着眉，莫名觉得烦躁。

他大步上前，伸手要去拉月吟起来，却被她避开。

“本王已将你禁足水莲宫，你来此作甚？”夜翎嗓音一如既往的寡冷。

月吟强行将自己的血和骨一点点拼回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素白袍子的男人。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

和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郎如出一辙，但神情中却多了岁月累积下来的狠戾和阴沉。

“为什么？”月吟嗓音嘶哑地问他，“告诉我，为什么要毁了他们？”

“是场意外，本王没有想过要至他们于死地。”夜翎神情有些飘闪不定。

他的表情变化，被月吟尽收眼底。

“意外？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意外，能避开其他死囚，只烧死了那些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