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妈......是我不对，是我不孝顺，这么多年委屈你跟我爸了，儿子我今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俩。”

听到这话，何娟终于松了口气，拍了一下秦凡脑袋笑道：“你是我儿子，说啥委屈不委屈的。你累了就先歇会，你妹妹该放学了，我得先去做饭了。”

“我来打下手。”

秦凡跟着进了灶房，眼看着母亲从见底的米缸舀出半碗米，仔细斟酌了下又晒出去了些，最后择了几片苦菜洗净，这才放进锅里，倒了一大锅水准备煮粥。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淘米这个奢侈的步骤。

秦凡这才猛然想起，现在是1989年啊！村里家家户户大多数都穷的不能开锅，自己家里更是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次肉。

稀粥配上一碟酸萝卜，偶尔能舀一勺猪油，就算开荤了。

三十年前，他们一家就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候的家家皆是如此，秦凡也没觉得艰苦。

可如今在后世过了这么多年，他忽然觉得，大白米饭竟也这么奢侈！

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力改善家里的条件。

“我就说你别来吧，你是念书的娃，打小就没碰过活，哪知道这些怎么弄，快回屋歇着去吧。”何娟见秦凡半晌没动，忍不住抬头笑道。

秦凡一阵羞愧，连忙开口：“妈！今晚咱家煮白饭，你听我的，我一会就回来。”

“啊？？？啊，好好好！听你的！”

何娟有些犹豫，但随后还是咬了咬牙，又往锅里掺了半碗米。

“我晚上不吃，少煮一碗......咳咳。”

隔壁屋传来带着咳嗽的喊声，何娟应了一声“知道了”，但却没有动作。

说话的，是秦凡的父亲，秦海全。

秦凡脚步有些凝重，走到隔壁房间，光线昏暗，床板棉被里半裹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瘦中年人。

见到秦凡，秦海全立马撑着身子坐起来，摆着手说：“快去看看你妈，肯定又没少米，我说了我晚上不吃。”

见秦凡不动，秦海全脸板了起来：“快去啊......咳咳，我这床上躺着，中午吃的还没消食呢，晚上再吃撑着了！”

秦凡看着面前固执倔强的“老头”。

但他记的清楚，父亲到去世的时候，也才四十岁不到。

咳症，让一个原本能扛着石担子，徒步走十多里山路都不喘气的精壮汉子，变成了眼前这幅瘦弱不堪的模样。

没人比他清楚，当年这个汉子多要面子，多有力气。

就像现在，他宁可说自己是撑着了，也不愿意舍下脸，承认自己是为了剩那一碗米饭的粮。

以前医药不发达，很多病都是活生生把人拖垮的。

但是既然上天给了秦凡这个机会，他就有办法改变着一切。

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猛地后退一步。

“爸！你等着！”

“你这病，我能给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