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硕，从小一起长大，他没少欺负我。

高中时，他纵容，甚至带头孤立我，霸凌我。

他把我堵在厕所门口，任由别人扇我巴掌，只因那天体育课，我贫血晕倒，被男生背起来送去了医务室。

后来，那个男生转学了。

我知道，江硕带人去找他麻烦了。

出现在我身边的男生，不是被他威胁，就是被他打。

他不止欺负他们，连带着也欺负我。

直到我遇见了梁子辰，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他会在我生病时，冒着大雨给我送药，会在我搞不定毕业论文时，熬夜跟我一起研究。

会在我被江硕欺负得喘不过气时，为我跟他大打出手，最后被打进医院。

他面对我，永远是一张如沐春风的温柔面孔，然后挂着打石膏的手，说，「不怕，我没事。」

看见他的那张脸时，我就认定了，我这辈子要嫁的人——

是梁子辰。

江硕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决心，所以他对梁子辰下手更狠了。

我警告过他，也反抗过他，但是没有用。

他偏执，疯狂的管不住。

后来，一场车祸彻彻底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大学毕业那天，梁子辰带着我的父母来接我，在路上遇到了酒驾。

大桥上，两辆车相撞，梁子辰的车被撞进桥下，掉进江里。

打捞上来时，妈妈还有一口气，撑着一口气告诉警察。

「让女儿……嫁……江……」

话没说完，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一天的时间，我失去了所有。

同样一天的时间，江硕遵从妈妈的遗言，娶了我。

8

骨癌，病痛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医生说我还剩两个月，可骨子里的疼，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死了。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又被江硕撕了。

他今天守在家里，不知道是怕我逃跑，还是想看我被折磨。

看我疼得浑身冒虚汗，他抽着烟，整张脸隐在烟雾里。

但我能想象到隐在雾下那张得意张狂的眼。

「沈蔓，你在装什么？」

他又一次自信地认定我的虚弱是在博取他的怜悯。

我强忍着疼，不想被他发现。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在装什么。」

明明他欺负我，厌恶我，想让我死。

可是他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离开我。

他羞辱我的所有，一幕一幕，在每个深夜，混着病痛，折磨着我。

似乎看我太难受了，江硕指尖掐灭了烟，朝我走过来，抱住我。

我下意识地挣扎，他抱地越紧。

沙发容得下两个人躺。

他就这样抱着我，我的脊背感受着他炙热的心跳。

「沈蔓，我要你。」

他在我耳边厮靡，鼻尖一下一下蹭着我的后脖颈，呼吸急促。

我感受到江硕身体的变化，但我对他的情欲和触碰，恶心到反胃。

「别用你那张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的嘴亲我。」

我说出这句话，他吻我后背的动作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