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凤兮兮嘶吼，“齐郁，你和凤晴儿不得好死。”

诅咒在大殿回荡，如同炼狱之中而出。

齐郁却连头都不回，只停住脚步反唇相讥，“恐怕你要失望了，你和这个孽种注定死在我们前面。”

齐郁抬脚离开，凤兮兮彻底晕了过去。

哀大莫过于心死！

短短数日，凤兮兮已经瘦的如同枯槁，昼夜奔走，形如鬼魅，四处叫喊着找失去的孩子，宫人都不敢接近她。

经“好心宫女”指点，凤兮兮直直冲进盈晴殿，凤晴儿正在喝汤，汤盅里汤色清亮，装扮雍容华贵，面色红光焕发，哪里有什么旧疾复发的模样？

凤兮兮目光落在那汤碗上，隐约见其中小块的肉骨，脑中不禁浮现齐郁说的话——以龙胎入药，为她去病压惊。

“姐姐，这是馋了？”

凤兮兮眼都不眨的盯着那碗汤，嗓音干涩，“我的孩子呢？”

凤晴儿掩唇轻笑，“姐姐是以为这碗里的，便是我可怜的小外甥吧？”

将汤盅放在桌上，凤晴儿从一旁拎出一个食盒。

“据说这新生胎儿的骨肉最是滋补。”说到这里，凤晴儿故意语气一顿，扬了扬手中的漆红食盒，“姐姐尝尝？”

凤兮兮缓步走过去，那是她孩子，她无数在梦中描绘过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见过这个世间，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声娘亲的孩子？

她一步一步的挪着步子过去，猛地从怀里拔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进凤晴儿的胸口。

凤晴儿面上得意神色未散，凝滞，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明晃晃的匕首。

“你……”

凤兮兮看都不看她一眼，抱过食盒跌跌撞撞的跑出盈晴殿。

一路跑到荷花池边，凤兮兮面上露出绝美的笑意，颤巍巍的抚摸着食盒：“孩子，别怕，奈何桥长，黄泉路黑，娘来陪你。”

她闭上眼，准备纵身一跃，却被一道力拉扯回来。

凤兮兮死死护着食盒，悲忸绝望。

齐郁狞笑的打量她，薄唇冷语，“想死？”

凤兮兮瘦削的面上满是绝望。

“你杀了程辞哥哥，杀了弟弟，杀了那些不肯拥立你的大臣，我知道大仇难报，从未想过对付你，可是为什么，你连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猛的抬起头，凤兮兮眼中怨毒，她恨，她好恨，只恨此生此世她瞎了眼才会遇上爱上这个厉鬼！

“所以你用我送你的匕首，刺向了无辜的晴儿？”

“是！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说着，凤兮兮低下头抚着怀里的食盒，无意识的轻喃，“我也该死！”

那把匕首是齐郁送给她的生辰礼，并不名贵，却是他亲手所制，当初她是堂堂一国之皇，却将那块破铜烂铁视若珍宝。

如今她用那把匕首，狠狠的刺进凤晴儿的胸膛，她不悔。

面上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凤兮兮抚着食盒道，“好孩子，娘给你报了仇，你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