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就这点不太好。

彼此的生活习惯对方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一旦有变动，必然招致疑问。

而碰巧，今天的路琛白，很有倾诉的欲望。

他伸了伸手，将酒杯放在桌上，接着就在周斯念略带奇怪的眼神中，转过了身。

“见过人了？”

“……”

周斯念微顿，琢磨过来他问的什么，拉了凳子就凑到了他旁边。

也不说话，就那么打量路琛白，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路琛白懒瞥他，慢悠悠的收回眼神，那副慵懒清雅的劲儿，让周斯念唇角抿起一条弧线，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二十分钟前，许嘉衍打电话跟我说你有了心仪对象，我原本还不太信。”

他笑，闲闲的抽了杯子出来，倒酒的功夫，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不过现在看你的这幅狗样子，我还挺相信他的。”

“……”

路琛白失笑，偏巧心情当真不错，也就懒的计较他的称呼。

这一下。

周斯念更惊讶了。

他半边眉梢挑起，想起方才经理跟自己汇报的事儿，道：“那姑娘我没见着长什么样，只是听人汇报说她被她爸砸了几个盘子，手臂上受了点伤。”

闻声，路琛白眼眉耷下，长长的睫遮蔽光芒，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周斯念不觉有异，继续说着，“那家伙我让人抓起来了，是个色厉内荏的废物，抓他都跌我的份儿，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

“那你还让她受伤？”

“？？？”

周斯念哑然，立马反驳道：“我哪儿知道会出事儿，明明——”

“你不知道？”

路琛白转过身来，一张矜冷高贵的脸上因为平淡的神色而掀起三分冷意，“你当真不知道？”

“……”

周斯念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他轻咳一声，无声拉开跟路琛白的距离，这厮身上的气压太强，他可遭不住他的盘问。

后者倒是气定神闲，只是扫过周斯念的眼神，带了些许的冷。

像冬日里的雪。

“行行行。”

周斯念连忙摆手，“我承认，我有试探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姑娘嘛。”

长的是真不错。

至于这脾气——

周斯念想起监控里见着的姜吟，浑身上下透着股别样的劲儿，偏巧那张脸人畜无害，望着人时，大眼睛中都泛着粼粼秋水。

单单瞧着，凭空就让人生出几分想要狠狠欺负她，却又要等人哭了之后，再好好疼惜一番的幽密情绪。

周斯念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而姜吟那张脸，也确实戳他。

只不过嘛——

他动动眉梢，指尖戳了戳路琛白，半真半假的问着，“真看上了？”

路琛白神色不动，转过头来时，下了定论。

“她不适合你。”

“……”

周斯念嗤笑一声，往后仰了仰身体，不屑的回他，“我都没跟人说过一句话呢，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

说着，他就突然向前，挑衅的看着路琛白。

“万一人家就喜欢我这一挂的呢？”

路琛白默了两秒钟没回话，周斯念却以为对方无话可说，正要乘胜追击时，他就丢了个炸弹过来。

“像你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正常人她也配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