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上尧与年右北在大大小小的场合见过无数次面，但真正意义上两人会面，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多年前，殷落留还在医学院。有一次非央着他来学校接他，他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匆忙赶到。在校门口，她身旁站着年右北，见他来了，兴冲冲过来挽着他的手臂介绍说

“上尧，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我最好的朋友年右北”

“右北，这是左上尧。”

当年，他跟殷落留之间还是有爱情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年右北同样爱着殷落留。两个男人之间有些暗潮涌动，但当时那个神经大条，反应迟钝的女人根本觉察不了。一路上兴奋的说

“我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今天正好右北回国参加研讨会，机不可失！”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面带假笑听着。

此时

两人面对面坐着，大概都想起了那年的情景。年右北脸上淡淡的笑后，竟有些伤痛。

他看着左上尧不说话，满头白发在灯底下晶亮发光。

左上尧只问

“她在哪？”

年右北抿嘴苦笑

“你终于想起要找她了？”

左上尧站了起来，表情厌恶到

“让她快回来把手续办了。”

转身就往门外走，这也是他今天约见年右北的主要目的。

他走到门口，还未开门时，忽然听到年右北很沉痛的声音说

“小留很快就会回来。”

小留…小留…这个亲昵的称呼直指左上尧心尖，生出无数的烦闷，更是迫切希望殷落留快快回来把手续办了，从此两不相欠。

他回到家吩咐宁飞把殷落留的东西全部收拾打包，愿捐就娟，愿扔就扔，总之不要在他的视野里出现就好。

宁飞有些犹豫

“左上，这些东西要是扔了落留会不高兴吧？”

他话一出口，就看到左上尧如利刀的眼神看他，他心里一紧，小命要紧，哪顾得上殷落留高兴不高兴，只得赶紧把保洁阿姨叫来帮忙收拾。

保洁阿姨是钟点工，每日在左上尧出门后来收拾屋子，收完即走。

她吞了吞口水，望着那巨大的鞋柜与一屋子堆积如山的衣服，不确定的问宁飞

“这些全部打包扔掉？”

宁飞无奈的点点头表示确定。

保洁阿姨怯怯的问

“我能否拿回家？”

宁飞看了看左上尧，见他没意见，他才回答

“随便…”

保洁阿姨兴奋的说

“谢谢，谢谢！”

她其实是替代之前的阿姨，所以对衣服的品牌没有概念，但是认识衣服的新旧，绝大部分全是新衣服，甚至有些连标签都没拆下来。

她一边收拾，一边念念有词的说这些衣服，我拿去按斤卖还是按件卖比较值钱？是送给哪个七大姑哪个八大姨？

左上尧已经进了书房，留宁飞在这看着。

宁飞皱着眉头听保洁阿姨说的话，他很想说，这些衣服你拿去卖，哪怕卖几件，都足够你打好几年的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