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晨抖开林小冉的手，看着慕羽峥，缓缓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你因为你母亲手术费不得不接受苏华赛黑车的条件吗？”

慕羽峥一怔，眸子微眯。

他当然记得，但是他最后不仅没去成，钱却莫名其妙的进了他的卡里。

苏华说看在他是为就他母亲的份上放过他一马，也是因为这笔钱，他后来赛车更加疯狂了。

“那是小冉替你去了，她差点死在赛道上。”谢晨又看了眼门口的几人，“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小冉却哭着求我让我不要说出去。”

“谢晨！”林小冉推开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道，“嘉衍，你别听他瞎说，根本没有那回事。”

谢晨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凤柒死了，我们也很遗憾，但是你不能因为这点就去怀疑小冉，你忘了吗？四年前是凤柒把她差点逼上了绝路。”

一时间，整个俱乐部都鸦雀无声，连同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

慕羽峥半垂着眼帘，吹在两侧的手慢慢握起，目光中一片凌乱。

一边是凤柒的遗言，一边是多年车队好友的话，他到底该相信谁？

在车队几人惊讶而又复杂的目光下，慕羽峥转身离开了。

“嘉衍！”林小冉看着他的背影，哽声喊了一声。

待慕羽峥走远了，她高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敷衍地回应了其他几人的劝慰后，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慕羽峥不完全信她没有关系，只要对她有愧疚就行了。

倾盆大雨如同倾泻的银河一般落下，雨刷器摇摇摆摆，却怎么也无法抵挡雨水的冲刷。

慕羽峥抓着方向盘，看着车前窗出了神。

如果不是谢晨的话，他很难去相信林小冉，可是现在的局面，让他难以抉择。

他偏过头，视线落在副驾驶上的木盒上。

慕羽峥将它轻轻抱起，放在腿上摩挲着。

烦躁的情绪在触碰到冰凉的木盒时，全部都变成了难以抑制的窒息感。

他深吸了口气，胸膛颤抖了几下后才缓和了过来。

——“你是该好好体会一下失败的滋味了。”——

不知为何，慕羽峥又想起了秦南澈的话，或许他现在不是该纠结该信谁，而是想想怎么去面对以后没有凤柒的日子。

他想到那空无一人的别墅，自嘲地笑了笑，却笑得视线模糊，就像那被水冲刷着的车前窗一样。

“凤柒……”

慕羽峥弓着身，额头轻轻贴在冰凉的木盒上，哽咽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

如果不是因为凤柒的离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容易哭的人……

雨一直下到了深夜，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医院门口。

秦南澈一边下车一边打开伞，扫了眼冷清的大门后直接朝住院楼走去。

VIP病房外，秦南澈才要进去，主治医师孟凡正巧出来。

“南澈？这么晚了还过来？”孟凡诧异地看着他。

秦南澈点点头：“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盏盏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