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里正爷爷。”盛佳宁连忙说,“一会儿还有余震,强度不比方才这一回差的,还得再等等。”
“等不了!我娘被埋了!”一汉子边嘶吼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没了没了,我家里的老牛和一只下蛋的老母鸡,都没了!”
“我么儿啊!”牛春花跪地,撕心裂肺的嚎,“我么儿!么儿!”
有人问,“怎么?你小儿子没带出来?”
“他和他爷爷睡着了,我想抱他走,他哭闹,我便把他留下......”牛春花痛苦得无力自拔,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我让你不信,让你溺爱孩子,让你......”
“你个毒妇!”她丈夫抬脚往她屁股踹去,直踹得她扑了个狗吃屎,脑袋重重磕在地面。
她猛地抬起头,额头鲜血直流,原本被张老太打肿的脸越发肿、胀不堪,愤怒憎恨的眼神冒着绿光,模样比鬼还可怖三分。
她冲着丈夫一头撞去。
她丈夫心里发毛,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夫妻俩扭打在了一起。
然而,没有人顾得上他俩,许多人都拼命往村里跑,盛佳宁和赵玉兰大声喊他们回来,没有人听。
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苦,令他们失去了理智。
盛佳宁见隔壁的李婆婆也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往回走,她刚想上去劝阻,就听见小黑吠了几声,咬住她的衣角,往后拖。
她回过头一看,她小弟弟不知为何向着旁边的草丛跑去。
而那里,有一条被震裂的地缝。
要是弟弟掉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弟弟!不要!”
她拔腿就跑,但赵玉兰比她更快,“嗖”的一下就飚到孩子跟前,一把将孩子搂住。
可就在这时,地面又开始剧烈震动。
“娘!”
赵玉兰抱着孩子站不住脚,一头栽入了裂缝中。
盛佳宁目龇俱裂,刚想跑过去,盛夏花一把拽住了她,“危险,别去。”
盛佳宁崩溃大哭,不住挣扎,“娘!”
依旧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的场面。
好多人都被震倒在地,耳边充斥着绝望的痛哭和叫喊。
待余震过后,盛佳宁疯了一般往那边跑。
“闺女,我、我没事儿。”
不等她跑近,那裂缝底下便传来赵玉兰虚弱的声音,“来,把弟弟抱上去。”
盛佳宁趴在裂缝边缘往下看。
可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见。
“佳宁。”
盛夏花和苏有才拿着火把跑来,盛佳宁就着火光看到,她娘把盛四郎顶到肩膀上,正努力的把孩子托到头顶,她另一只手却没动,应该是卡在了裂缝底部。
盛四郎一面哭,一面伸出小手想去够裂缝的边缘,可他离顶部还有很高的一段距离。
“四郎乖,不哭,姐姐去拿绳子救你和娘。”
盛佳宁嘴上哄着弟弟,自己却克制不住的眼泪直掉,“娘,你要撑住啊。”
赵玉兰想也不想的回,“闺女你别哭,我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