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官儿也不小嘛。”
王世豪说,“郝将军是韬老师的小舅子。”
我就笑他,“你倒是跟韬老师截然相反,他任人唯亲,你就六亲不认。”
进了我们村口,陆续遇到眼熟的相亲,有晒太阳的有喝西北风的,他们见我裹了头巾又带了生人回来,便嚷嚷着往村内跑了。
范疆辉问,“顺哥,不会出事儿吧,他们该不会是叫人去了吧!咱们要不先在这儿等会儿,观察观察。”
吴延基丝毫不念同乡情谊驳斥他,“你咋这么胆小啊?”
“我怎么就胆小了!我这是顾及周全,凡事不得有个周密计划不是?”
我问他,“你有什么周密计划?”
范疆辉沉吟,“就,先在这里等等。”
“然后再进去?”
范疆辉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冲他们一挥手,“走,进去。”
吴延基兴高采烈的就喊着顺哥这个顺哥那个的跟来了,王世豪因为头太大看不很懂他的表情,郝萌则板着脸训范疆辉,“咱们是黄巾军懂不懂?只有咱们抢别人,怎么还先怕起别人来了?”
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进了我家一看,好家伙,地里连草根都给我嚼了,屋里头更是给搬的一干二净,要不是郝萌在跟前儿咋咋呼呼的我还以为我家遭黄巾贼了呢。
只是谁也没想到我高顺办事这么绝,带不走的宁肯捂树底下烂了也不存家里。于是安排郝萌去别个家把我的推车寻了回来,不多久便翻出埋在后院的粮食,装了车正打算走,被几个老人堵在院墙门口。
为首的是我院里亲戚,按辈分我得叫一声三爷爷。三爷爷带着杂七杂八的爷爷们用身躯筑起血肉长城,挡着不让我们走。
三爷爷特别生气的指责我,“小顺,几天不见长能耐了,交了贼人学会打家劫舍了!”
“我没啊,这我自己家东西。”
三爷爷指东打西,“你对得起咱们老高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心说咱们老高家祖上也没啥大人物啊,不都是些个和三爷爷差不多的泼皮乡民,有啥好对得起对不起的。
另一个叫不清几爷爷的爷爷说,“小顺,这些粮食你要自己在家吃,咱绝不管。可是你拉咱自己家的东西给贼人吃,这就不对。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饿死你三爷爷六爷爷七爷爷八爷爷啊?”
我回顾一下我那被扫荡的连个桌椅板凳都没的空屋,又听郝萌说我三爷爷家堂屋里多出一张茶几,就问,“三爷爷,你家不好几个儿子么,干嘛整天盯着我家这点口粮啊?”
三爷爷怒发冲冠,“我这是为你好!你二哥他们投身报效国家去了,哪里还有工夫管家里这点小事。你整日里游手好闲,不说多帮衬帮衬院里亲戚,反而狗腿子乱刨你出去当贼人!”
“我没游手好闲啊我,我在家的时候哪天不下地干活了。”
三爷爷冷哼,“就那稀松丁点儿的地方,你干完就完了?你六爷爷家呢?你七爷爷呢?八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