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凌家所有人都无声地退开了。

什么也没说，只熟练地先让老太太侧卧，用手将她嘴里的呕吐物清除出来。紧接着，又让她放平躺在地上，这才双手交叉放在老太太胸前，开始按压。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数，直到30次后，又开始做人工呼吸。

几分钟过去，林玉芬的嘴唇终于动了一下。

白娟凑到她嘴边，分明听到婆婆清楚地说出两个字，“霄儿！”

她想起来了，这个时候秦川的身份还是凌霄，幸好自己没有开口叫过秦川的名字。要是婆婆知道，这个儿子也是假的，这条命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凌华明握着老伴的手说，“霄儿到邮局打电话叫救护车去了，马上就回来。”

林玉芬说不出话，急得直摆手。

婆婆前世节极度节俭，犯了病舍不得去县里的医院，这才酿成大祸。

白娟想劝劝她，却被二弟凌云一把推开，“你的账我会找你算，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儿碍眼。”

林玉花泪如雨下，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不要再在我身上糟蹋钱了。”

“说什么胡话。”

凌华明强笑，“孩子们还小，你忍心扔下他们......”

凌霞哭着拉着娘的手，“娘，你就去医院治病吧......”

说话间，救护车已经鸣着警笛到了。

秦川跟着医护人员从车上跳下来，把林玉芬抬上了车。

白娟想跟在公公和秦川后面上车，却被人拦住了。

白娟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100块钱掏出来递给秦川。

“到了医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100块钱，是你给的，你现在还是拿着吧。”

白娟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秦川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接过了十张大团结。

一场好好的婚礼，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搅散了。接下来的宴席，众人都吃得索然无味。

最尴尬的，要算是白娟了。

所有人都对她横眉冷对，毫无忌惮地对着她指指点点，甚至破口大骂。

午间席刚撤掉桌子，凌霞便走过来冷冷地说，“诶，奶叫你进去。”

这个十岁的小丫头早被家里的一系列变故吓坏了，面对白娟这个始作俑者，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连名字都懒得称呼，直接叫“诶”

白娟当然不会计较小妹妹的无礼，尽量有友好的语气说，“霞妹，奶奶叫我啥事？”

凌霞并不接受白娟的友好，翻了下白眼说，“我哪知道，你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白娟顺从地跟着凌霞来到堂屋。

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天上襟危坐，两个中年人坐在下首，桌子上还摆着大红礼单和一摞钞票。

见她进屋，凌老爷子便缓缓开口了。

“我不管你是白梅还是白娟，进了我们凌家的门，就是我们凌家的媳妇。你公婆和男人不在家，我跟你奶年纪大了，凌云年纪还小，这个家的担子，你得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