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松开她，平平静静的垂首福身：“还望长公主息怒，奴婢们也不过是听从陛下口谕行事罢了。”

赵柔胸膛起伏。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丢脸。

可她也不敢在赵蓁这里放肆，愤恨的瞪几眼那几个宫女便甩袖离去了。

殿内，心有余悸的赵蓁越想越不对劲。

那声音分明就是赵柔的，语气也同她没有什么区别。

她怔怔问道：“玉儿，你觉得长公主如何？”

玉儿一愣，小心翼翼睇了一眼赵蓁的脸色，一时难以分辨她是不是真怀疑赵柔了。

若说实话，她对长公主意见可就大了，甚至这宫里许多人对她意见都很大。

自家主子心思纯良天真，向来不爱多思多想，旁人说两句花团锦簇的好话她便信了的，这赵柔又惯是个会哄人高兴的。

小时候为争宠时时跟在自家主子身边露脸，有了什么错事就装可怜忽悠主子去顶罪。

自己个琴棋书画样样不落的学，学识才情都出类拔萃，却怂恿主子只用吃喝玩乐便罢。

堂堂嫡出公主一味憨吃憨睡不露头，一个庶出公主却名扬天下。

不过主子向来脾气倔，对身边人尤其信重，自己若贸然说赵柔的坏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斟酌了片刻，玉儿试探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才名在外，宫外头的人都说她是好的。”

【宫里的可就不是这么说的了，尤其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

却不料她心里话已经全听在赵蓁耳朵里了。

赵蓁悚然一惊。

这声音究竟怎么回事，莫不是她能听见别人心声？

“玉儿你过来。”

赵蓁一脸难以抑制的紧张冲她招招手：“我向你提问题，你在心里想答案我来猜。”

玉儿忠心耿耿，向来是赵蓁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从来不多问，闻言忙上前跪坐在塌前。

“给你一把红豆，你觉得这红豆共有多少颗？”

玉儿刚想张嘴回话，想起规则忙又闭上，看着赵蓁眨了眨眼。

赵蓁脑袋中炸开一道空洞女声——

【一十八颗。】

抚住怦怦直跳的胸口，赵蓁屏息，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想的可是一十八颗？”

“呀，陛下您是怎么猜到的？”

赵蓁心剧烈跳了几下，又挑了个问题问道：“上次我瞧见你同一个小公公说话让他带些东西出去，是给何人的？”

玉儿有些别扭的扣了扣手指，在心里暗暗想道：【是给我同乡表兄的，他在外头开了饭馆日子艰难。】

赵蓁迫不及待开口：“可是给你同乡表兄的，他在上京开了饭馆？”

玉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事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她可是藏的好好儿的，谁都没说。

“陛下，您派人跟踪那个小公公了？”

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赵蓁浑身力气都被抽了去，她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睁著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