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戎曾三番四次只身潜入敌营,一己之力单挑百人精兵,浑身的狠意,看人一眼便要那人腿脚发软。
只不过男人是被吓得,女人是勾的。
黑着脸出来的时候,就连门口的侍卫都吓了一跳。
晨光微亮。
宋知竹没力气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全身不着一寸,脏污的味道让她止不住皱眉。
一碗冷了的汤药嘲讽一般放在手边,她不动声色一口咽了下去,一滴未落。
这样的身子,要不起任何孩子。
她无声落泪,扯着自己的被子,身体的刺痛无不意味着昨晚不是梦。
她咬着唇,瘦弱的身体颤抖,心里的恨意肆意扩大。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记忆被拉了一把,那年她十四,美人花要开未开,最是惹人,一路上不知多少公子回头。
她本是兴趣缺缺,低头发现一个路边小厮竟敢那样直勾勾看着自己!
顿时怒火中烧,不顾一切耍了一通鞭子。
耍的是少年威风,也是位高权重的上等人之姿。
那日过后,宰相嫡女宋知竹更加声名鹊起,只是那受了鞭刑之人,她再也未见。
想不到,他竟有这般能耐,成了将军......也成了,她这床上的第一位恩客......
“磨磨蹭蹭干什么,莫不是以为我们军营还得侍奉你为小姐吧?这是今日的脏物,还不赶紧洗了去?”
她抬起一张被打湿的脸,双腿发软,竟是站都站不起来。
门口的女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看她这副模样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宋知竹长得实在太好,尽管没有任何朱钗,仅仅那张脸就让人看了无不嫉恨。
“给我起来!”
所有的脏物被她一股脑扔在她脸上,臭汗熏天。
她不动声色皱了下眉,显然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脏臭之物。
“为何要我去?”
一开口,声音即使沙哑,也抵挡不住的好听。
那女人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声音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怕不是真以为自己还是来做夫人的?不过是陪了将军一夜,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
这都是将士们明日要穿的,你要是洗不好,呵呵。”
宋知竹没抵住这一下,直接往后倒了下去,暗道不好。
她脆生生的后背狠狠砸在桌角上,淤青一片。
“哼。”
始作俑者没有半点心虚,嗤笑一声,病态的心里终于得到满足,扭腰出去了。
宋知竹看着自己这双细嫩的手,昨日到今日的种种涌上来,她咬牙狠下心,抱起地上的衣物。
“父亲,狗贼不得好死,我会活着,我一定会等到报仇之日!”
嘴里是腥和苦,她稳住自己的身形,即使衣衫褴褛,也不掩灼灼之姿。
这样的深秋,万万是不可能是有热水的,宋知竹起初不知道这井水泛凉,伸手进去的时候活活被冷的一个激灵。
单薄的身子打颤,真的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