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事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周全才让棠儿受伤,可是这一切跟清吟没有关系,她没有伤害过棠儿,也心性善良从不争抢,是棠儿咄咄逼人……”
“你给我闭嘴!”
靖王妃冷笑,“她要是不争不抢,就该有自知之明,待在阮家别出来招摇,她要是待棠儿好,就不会拉着你们将棠儿扔在䧿山之上,让棠儿险些没命。”
“可是……”
谢乾还想说话,一直安静的阮棠突然出声:“谢世子。”
谢乾猛地扭头:“你叫我什么?”
“谢世子。”
阮棠看着谢乾有些不敢置信的脸,仿佛觉得她的这般唤他是无理取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突然就觉恶心。
棠儿垂眸遮掩冷笑,再抬眼时漠然至极:
“谢世子一直说我咄咄逼人,我逼过阮清吟什么?”
谢乾看着往日总拽着他衣袖唤他表哥,与她撒娇耍赖的阮棠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皱眉:“表妹…”
“不敢攀世子贵亲。”
谢乾被打断话差点噎住,只能忍着气道:“棠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为什么要回去?”
棠儿毫不客气,“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谢世子既然这般理直气壮,何惧人前对质?”
“棠儿!”
谢乾见她油盐不进有些生气,“你别任性。”
阮棠冷了眼。
又是这句话,又是叫她别任性。
她上辈子简直听得够够的。
阮棠言语陡然尖锐:“我与世子讲道理,世子说我任性,我若是任性之时,世子是不是又要说我跋扈不讲道理?”
“人之生也直,心直则身直,可立地参天,君子仰不愧于天,义以方外。”
“谢世子要是问心无愧,坦荡光明,觉得你从无冤枉我之说,䧿山之事也非你之过,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来堵我的嘴,还是世子早知理亏,只是仗着表兄妹情谊,拿你我二人之间的亲缘逼我退让?”
“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
满室皆静,惟独沈致戏谑笑了声。
他有些散漫地瞧着小姑娘跟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似的,将谢乾问得哑口无言,眸中弥漫着笑,连下颚轻扬时也绷出一丝带笑的弧度。
阮棠仿佛得了鼓励,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学着初见沈致时他满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总说我欺负阮清吟,敢问谢世子,阮清吟入京这半年有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欺负她?”
“你……”
谢乾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他曾有几次去阮家时看到阮清吟落泪,一问她便吞吞吐吐,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泪,而且阮清吟跟棠儿相处时总是怯生生的红着眼圈,棠儿又总是发脾气。
谢乾便下意识觉得是棠儿欺负了阮清吟。
可要说棠儿怎么欺负了,又做了什么,谢乾居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