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星凡微微站直身子，活动了下有点发麻的脚：“她说的都是事实，我没什么好辩解的。不过有一点，等我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欠我的，得拿命来还。”

轻声说到最后一句，她紧紧盯着原告席上的尹汀兰，目光像是一把钩子，险些让尹汀兰夺路而逃。

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尹星凡在法庭上还能说出这种话。

尹星凡看起来并没有比尹汀兰强壮，可是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的气场，让所有人都震惊。

以命换命的气势，任谁都会害怕并敬畏。

祁承原本以为今天这场开庭只是走个过场，铁证如山，他也不怕尹星凡和徐奚翰会用什么脱罪的手段。

他能把尹汀兰保下来，自然也能让她毫无悬念地进去。

看着尹汀兰在场上哭得梨花带雨时，他其实毫无触动，甚至有点厌烦。

但听到尹星凡的话时，他仿佛第一次了解这个女人，这个曾经和他有最亲密身份的女人。

这个女人，好像不再是那个祈求他不要离婚的可怜虫了，不再是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的女孩了。

她的硬气，犹如一块宝石，历经岁月的磨砺，绽放出摄人的光彩。

让他既心痒，又带点心酸。

相比起祁承的复杂心情，徐奚翰就简单多了。

原本以为开庭前都商量好了，尹星凡承认罪行，争取减刑，再配上自己请的律师，怎么样都不会让她吃太多苦头。现在倒好，这一番话，彻底让徐奚翰的前期工作泡汤。

徐奚翰只能苦笑，谁都看得出来，尹星凡不想被减刑，不想脱罪，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休庭时，尹星凡愧疚地看着徐奚翰：“抱歉，没有提前和你说，就这么做了。”

“你不用这么和我客气，做你想做的事就好。至于我，好像也不奇怪你会说这种话了。”徐奚翰宽慰地对她笑了笑。

“那……只能继续麻烦你照顾我妈妈啦。”

“你放心，到时候等你回来，伯母肯定都醒来了，看她怎么骂你。”

如果是尹星凡一个人，她绝对不会继续挑衅尹汀兰，也不会当众说出这种话。正因为有了徐奚翰，她才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

伴着最后一声法槌敲击在桌板上，尹星凡未来两年的命运，也随之确定了。

被押解出法庭时，祁承拦住了她：“尹星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这么做是想要个什么样的回答。

听到熟悉的嗓音响起时，尹星凡其实还是有条件反射的停顿。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这么落下帷幕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祁承心里奇怪的不安越来越多。

他悄悄攥紧拳头，似乎想抓住什么。

“承哥哥，该走了。”尹汀兰轻轻柔柔挽住祁承的胳膊，把他的拳头展开，放进自己的小手。

祁承猛然回神，以前觉得温暖可人的小手，现在突然变得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