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刚才救好了老张，那么巧妹，他不应该袖手旁观。

院子里这群人看到张波居然朝产妇屋里走去，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直接骂出声来。

“这张波也太没规矩了？女人生娃，他咋能进去？这不是……不是不要脸么？”

“唉……说这些干啥？都已经进去了，总不至于将他拽出来吧！”

“老张，你还愣着干啥？屋里可是你家儿媳妇啊，咋就能让这么一个野孩子跑进去瞎看呢？”

老张不语，刚才自己是咋好的他也听乡亲们说了。而且他得的是啥病，心知肚明。早在两月前老张就昏倒过一次，去医院一查，大夫说是双侧脑梗，随时有丧命的风险，劝老张在医院住下治疗。

老张那里有钱？就算有，他也要留着给儿媳妇生娃的时候用。就这样，他去找了位老中医，开了几副草药。

今天昏倒的时候，老张心想自己这次完了，肯定是阎王爷让他去喝茶了。

可没想到他最后居然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在听说是张波给他瞧好的，他心里更是一阵感激。

另外，刚才张波的话他也听到了，看样子是想要给巧妹接生。老张很清楚眼下的情况，王婶子不乐意来，村医是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在估计也不会接生。现在有人愿意试试，总比没人试让自家儿媳妇等死的强吧？

只是可怜了巧妹，嫁到自家来没过一天好日子。小磊在县城揽工，有时候几个月不回家，地里的庄稼活巧妹分担了一半。每日忙里忙外，几年时间，他们家刚翻修了上方，巧妹也怀了娃。眼看生完娃就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了，可谁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旁边几个上了年纪的看老张不说话，他们都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一个个对老张开口训斥起来。

“老张，你咋说也是家里掌柜的，儿子不在，现在儿媳生娃，被个男人闯进去算什么事情？”

“是啊，你这也太不负责了吧？就不怕你儿子回家怪你？”

老张实在受不了了，他一把将脖子上的玻璃杯拔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杯里黑色的血液撒在地上，在院子里路灯的照射下看上去有些渗人。

“人都快死了，还管得了这些规矩？只要巧妹没事，让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回家剁了我！”

狠狠丢下这话，老张掏出身上的烟锅，蹲在了偏房门口装了一锅旱烟点燃抽了起来。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全都沉默了，没一会，院子里只剩下三五个人。

张波从门口进去后，首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田大嘴两手颤抖着端着洗脸盆，脸盆中的水冒着热气，眼泪顺着田大嘴眼眶不断滚落，她却没有功夫去擦。

顺着炕上看去，巧妹在炕上躺着，脸色煞白，一动不动。顺着身底下看，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将床单彻底染成了红色。

“田大姐，放下盆过来帮我。”张波说着，迅速朝走到了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