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懂。”祝两河落了泪,“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人心本就难猜。杨待满死了两任丈夫也不见人去安慰,独留了你一个姑娘还离家出走——你受到的苦,我都能理解的。”
“罢了,反正这地方我也呆腻了。走就走。”
祝两河抹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鼻涕倒流,她顿时舒畅。
陈新月拍拍她肩膀,道:“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帮你的。”
“帮我?”祝两河鄙夷地看着她,才忽而发觉,陈新月的脚边正放着少许行李。
“你也看见了,我是要离开的。”
陈新月笑了笑,眼眸中除了沧桑印记,竟还有些兴奋。
“您要离开?可是,去哪?”
“这也是我要与你说的。”
陈新月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来,递给了祝两河。
上头写着:“白河滩十一巷六座。”
“那是我娘家。”陈新月补充说道,“房子就在旁边白河市里。你现在,怕也是缺住处吧?”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要到我家来住。这也算是给你道之前的谢了。”
祝两河听罢她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只是不断鞠躬。
陈新月连忙扶她:“你不必这样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落木镇这个鬼地方,我们迟早得搬离了!”
祝两河点点头,修长手指抹过脸颊,原先泪痕已然不见。
“不过,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新月姐。”
“你说便是。”
“这次离开太过突然。海亭他还在外头工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想先去找他。”
“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祝两河说不出话来,轻轻摇头。
“那电话呢?这个总该知道吧?”
“电话我倒是知道,可我方才出门时忘记带手机了。那群人现在八成还堵在石屋门口,我不敢去拿。”
“这个就难办了。”陈新月皱着眉头,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办法,“镇子里的人怕也不肯借,我与别人太少往来,更是没有电话了。”
“那怎么办······”
祝两河低着头,蹲了下来。
她从未这般无助过。
就连那日离家出走,她都是铁了心地离开,不去思虑半毫。
可如今,白海亭不在自己身边,她倒是完完全全失了主意。
此刻的祝两河,实在太想念他了。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唯有白海亭的白色背心,他身上淡淡传出的烟草味,还有他夜里难寐时搂抱自己的力气,还在费力支撑着她。
祝两河心中总有感觉,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陈新月站在一旁,颇有些心疼:“你也别太担心了。再仔细想想,往常他工作的地方,都是哪里?”
“他从未告诉我,我也没问······海亭是个自由摄影师,本来就居无定所。这次他出了门,倒是有提过去海边,可我也没问是哪片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