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吴振羽突然插话,他厌恶的表情像是在跳远助跑时吞下了一只苍蝇,“我真要听吐了,你就那么确定现在坐在教室里,哪怕每次考试都考第一的学生品行就一定端正吗?你们判断学生的好坏就是看成绩吗?因材施教,确定不是见钱眼开?”
副校长一下就被激怒了,“至少他们没在走廊里放炮仗!在操场上放烟花!”
吴振羽笑了,“我呢,就是个穷学生,口袋里没几个钱,可是烟花和炮仗一点都不便宜,我这钱哪来的?您猜猜。我一直觉得笛拉就是个书呆子,事实证明她就是。”吴振羽瞄了眼纹丝不动的笛拉,“我问很多人借了这笔钱,包括笛拉,不过她是唯一一个不知道我借钱是要干吗的,她的品行就一个字,正。不过是那种傻不拉几的正,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你不用为她开脱,在操场上放烟花的是你们俩。”一直立在办公室的化学老师开了口。
“开脱?我还要恭喜她总算想通了,何必在一所虚伪的学校埋没自己呢?没必要,宋老师您说是吧,您的脚还疼吗?下次踢人的时候千万要对准了踢。”
化学老师青黑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敲门声突然响了,推门进来的是笛拉的班主任,身后居然还跟着笛拉的爸爸。一会儿的工夫爸爸居然来了,脸上还印着红斑,应该是喝酒了,一进来就给化学老师发烟,但对方拒绝了,向副校长点头哈腰,对方也没有理睬的意思。
“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大人聊一聊,行不行?”
看到爸爸这么低眉顺眼地打圆场,笛拉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因为爸爸的到来,笛拉和吴振羽被请出了办公室,两人站在寂静的走廊里,连呼吸都有了回声。
笛拉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今天走了太多路,脚在里面已经发胀,加上刚才的兴奋褪去,有些浑身无力,“你撒谎的时候不担心被揭穿吗?”
吴振羽看了她一眼,“我撒什么谎了?夸你夸错了?”
“如果我没记错,化学老师腿受伤的那天晚上,你没有出校门。”笛拉早在放烟花的时候就想到了,“那天我往你水壶里放了一颗泡腾片,你一下就跳起来了,我记得很清楚。”
吴振羽在昏暗里点着头,“原来你是后悔跟我去放烟花了?”
“算不上后悔,只是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因为做坏事被请家长。”
“你爸会揍你?”
“不知道,小时候也被揍过,可后来他们越来越忙,就没空管我了。”笛拉一想到这个,心里更不舒服了。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盼着挨揍啊!”
“能不开玩笑了吗?”
吴振羽稍稍摆正了身子,“在我家呢,我妈不舍得打我,我爸打不过我,我的事全由我自己做主。”
“你到底有几个妈?”
“打住啊。”吴振羽又因为这话题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