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后，米莉娜完全被人孤立。每当她走进某地，那里的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一个人嘲笑族人对死亡的恐惧，这个人就是金。他是个精力充沛、黑眼睛、黑头发、三十多岁的人。金向米莉娜求婚，并请她一起去美国的时候，米莉娜几乎没有想就一口应允了。

在这个新的国家里，他们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以米莉娜给人看手相和金给人打短工挣的钱为生。每当米莉娜在人群中看见一个陌生人可怖的“死亡脸孔”，她就会很快转过身，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很多年来，米莉娜再不曾如此近地看到“死亡之脸”，直到今天。

三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子落在床上时，米莉娜从梦中醒来，她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米莉娜打开门，两个警察站在门外。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察说：“我是麦金农，这位是杰克。这儿有没有一个叫金的人？”米莉娜说：“他是我先生。”麦金农接着问：“他现在在家么？”米莉娜说：“不在。”麦金农眼睛看着门帘说：“我们去里面看看，你不介意吧！”米莉娜退到一旁给他们让开了路。麦金农到后面的卧室搜查，杰克四处看了看。

麦金农回来说：“后面没人。”杰克说：“这儿也没有。”麦金农对米莉娜说：“你丈夫回来后你要及时通知我们。”米莉娜点了点头，她对两个警察笑了一下，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每天米莉娜都会坐在桌子旁，望着窗外发呆。一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警察杰克从车上走下来。

杰克敲开米莉娜的房门，表情凝重地说：“夫人，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一周前在邻街的那家进出口公司门前，有一位商人被人杀害。有人亲眼看见杀死那个商人的就是你的先生金。”米莉娜麻木地靠在门上，她曾经对金说过的，钱对死人没有任何作用，但金听不进去米莉娜的话。金总是想赚很多的钱，能过上富有的日子。杰克看着米莉娜的样子，叹了口气又说：“这一个星期来我们一直都在抓捕金。今天上午，有人发现金死在邻街的下水井里。那个下水井的井盖坏了，还没有来得及修。而这个下水井距离商人被杀的地方只有十几米远。也就是说，金杀了那个商人，并抢了商人的钱后，只跑出十几米远，就掉进下水井里摔死了。”米莉娜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天金离开家去追赶那人时，米莉娜清楚地看到腐烂的碎肉和脓血顺着金的脸孔落下来。米莉娜有些神经质地看着杰克说：“太阳能够停下来该有多好，永远不要落下去……”

杰克站在门旁边想要安慰米莉娜几句话，他的同伴在车上焦急地喊：“杰克，快上车！我们接到通知，说附近正有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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