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正附和着凌远骁的话，同时教训着司梦笙，你这糊弄自己的性子也该改改了。白长这么大，连照顾好自己都不会。

行行行，我削。

司梦笙点头应声，不跟重病在床的老人家计较这些小事儿。

不过，从凌远骁手中夺回苹果时，力道有些重，别有深意地睇了他一眼。

凌远骁泰然处之。

*

病房气氛融洽。

司梦笙坐在椅子上低头削苹果，四指握住刀柄，拇指抵在刀刃一侧，苹果皮自然流畅地剥落，一圈一圈的。

凌远骁在陪易中正聊天。

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在易中正跟前，话题倒是不少。一个接一个地抛，从病情、医生打开话匣子，之后天南地北的话题，什么都能聊。

易中正也难得有这么多话。

司梦笙搭不上几句，也懒得多说。

整张苹果皮剥落，司梦笙手中红彤彤的苹果只剩果肉，白净圆整。

她刚想吃，就听得易中正说：给远骁削一个。

司梦笙：……

她先吃。

简简单单三个字，倒是显得他的宽厚和修养。

司梦笙暗自磨牙，冲他扬眉一笑，把手中的苹果递过去，得嘞，您吃着。

有一缕发丝垂落下来，司梦笙抬手将其往耳后拨弄了下，葱白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在莹润白皙的左耳上划过，有一种淡淡的撩人风情。

凌远骁看得顿了两秒，才将苹果接了过去，道谢时，唇角的弧度弯了弯，似是愉悦满足。

司梦笙没注意到，又拿了个苹果。免得被说厚此薄彼，这次是给易中正削的，她还特地将果肉切成小块放盘里，插上牙签。

到第三个，才给自己。

这一番功夫下来，饿都饿饱了，司梦笙小口吃着，偶尔听他们说几句话。听到病情时，司梦笙眼睑微微垂着，有点心不在焉。

她自幼同易中正相依为命，就这一个亲人。长大后走南闯北的，同易中正相处时间不多。直至这两年易中正生病，才时常待在封城照顾他。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易中正的病情反复，这段时日有恶化倾向。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偶尔提及，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司梦笙的手机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她几番摁掉，最后不耐烦地瞥了眼消息，还是站起身来，我得走了。

又去做什么？易中正语气倏地沉下来。

工作。

我跟你说，别去做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我送你去习武，是让你防身自保的，不是让你谋生路的——

手指一摁眉心，司梦笙打断道：我知道。

易中正蹙眉，还想再说几句，便听得凌远骁说：她现在的工作很安全。

出乎意料的，有凌远骁的保证，易中正倒是放下心来。

司梦笙意外地看了凌远骁一眼。

这时，凌远骁视线扫过腕表指针，也表示该走了，并承诺下次再来看易中正。

易中正对他很满意，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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