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素点头，拨弄着手中的手炉，细细的用长长的银筷拈了银碳的碳灰出来扔到脚边的炉里，眉眼清浅：“江湖上都知道的，是麒麟山庄背后有麒麟阁为支撑，而云天山庄与麒麟山庄交情匪浅，自然也受其庇佑。而诸人所不知道的，是云天山庄背后还有一个神门，神门在明处有四大分堂，在暗处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零聋阁，却是暗中掌控着麒麟阁的中枢机构，星月招。”

“玲珑阁？”安之珞疑惑中带着几分恍然，隐约的，她竟是能够猜到一些什么了，“那不是你在家里的闺阁？”

“此‘零聋’非彼‘玲珑’。”乔若素指尖沾了茶水，在桌案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字，“零聋阁和星月招都鲜为人知，除却内部人员，其余人即便是自家人也绝不会知晓，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各种情报，探子遍布东离，甚至在西藩、北漠都有涉及。”

安之珞听着乔若素风轻云淡的口吻，却是越听越心惊，到最后不自主的握住了乔若素的手，只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和她一样冰凉：“素素，你告诉我，自从八年前的那场事情之后，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事情越扯越大？神门，我可以理解是你为了保护云天山庄，那这零聋阁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连西藩和北漠都有所牵连？”

乔若素听着安之珞这般说来，不由的浅笑一声，轻轻的回握住她的手，这么久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手腕几乎要比她这个病弱的人还要纤瘦，听她最后一字落下，乔若素垂下眼睑，轻轻的开了口：“安，若是日后我做了什么违背你原则的事情，你……还会帮着我吗？”

安之珞微微一怔，看着乔若素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所发生的所有画面都在眼前一一的回放，清晰的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心里一揪，安之珞眼下喉咙里的哽咽，轻笑道：“自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安，相信我，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乔若素浅笑着抬头，眼中一片轻柔的明光，耳畔簪着的玉兰发簪淡淡的有些幽香，这柄玉簪浑然天成，是难得一块宝玉，上面有些粗糙的雕工是当年安之珞亲手刻的，她一直视若珍宝。

“我不怕你伤害我，我就怕……你不懂好好爱护自己。”安之珞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个世界上，若说在乎的人，不外只有四个人，义父、义母、大哥，还有素素，其他的，便就是伤了她自己，她又有何惧？她本就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人。

乔若素想起靳雀翎在她临走之前和她说的那一席话，眼里微微透出几分不甘的哀伤，但只一眨眼就消散了去，复又染上浅浅的笑意：“好了，说哪里的话，有你们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不好好爱护自己。”顿了顿，乔若素笑道，“让冷言去下个请帖吧，请那四位都来聚聚，都三年了，总不能在学时结束的时候还不认识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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