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在一处废宫内，锁在一个生锈的铁笼中，每日有人过来扔些馊饭。

赵无虞来时，我已瘦得形销骨立。

她踩在临时铺的毯子上，环佩叮当，遥遥一看，便知美艳不可方物。

[真是可怜啊。]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皇兄真的为我寻了双手。」

她怜悯地看着我，刻意用指尖擦拭着本不存在的眼泪，纤细的手上珠翠环绕，更为她添了几分艳

色。

唯一的异样，是玉镯下，白替的手和略黑的小臂之间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细线。

[天下万民皆是陛下的子民，长公主想要什么，他们不得乖乖奉上。」

她身旁的侍女谄媚地摇着扇子。

「您就是太心善了，还管这贱民的死活。她的手能为公主所用，是她的福分。」

她仔细端详着我，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

[好好养着她，她身上的东西，本宫不定什么时候有用。」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道。

只怕你用不起。

逢云给了我双新手。

他是国都最好的雕刻师，被请来给赵无虞雕玉像。

玉像姿容绝世，衣袂翩然，化自思君不见的湘夫人。

但玉像的手，总是雕不好。

为求灵感，逢云到处溜达，直到进了废宫。

我向他讨了一对雕坏的废手。

独山玉做的，有些僵硬，我费力地将手指开合。

勉强能用，可以结印了。

作为回报，我凭着记忆，帮他雕了一块可以交差的玉手。

逢云细细端详，忍不住赞叹。

「你记性还是这样好。」

我出自灭蒙一族，过目不忘的本领，承自先人。

更何况，那是我的双手，每一寸肌理纹路，没有人比我记得更清楚。

赵无虞的贴身侍女感染了风寒，被她赶出了殿外。

我用术法改了容貌，扮作新来的宫女，上前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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