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甜声音听起来很惊讶：“150万够吗？要不我给你凑一点，我这有五万。”

我哭笑不得又很感动：“你刚刚还找我借钱呢！我是想着，徐宁爸妈再出30万，我爸妈再出20万就够了，刚好够一个首付。”

于甜这次在电话里沉默了，过一会才缓缓说：“露晞，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不会拿出这笔钱。”

我沉默了。

徐宁，于甜，作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们的说辞竟如出一辙。

于甜看我没说话，继续说：“露晞，可能我这么说有点挑拨离间，但旁观者清，你当局者迷。”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只是今天徐宁跟你说的一样，我在思考。”

她嗯了一声：“徐宁能看明白这点，算是明察秋毫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就打个电话回去，能借到最好，没借到也不要伤心。”

于甜又道：“我的父母找我要十万彩礼，不带回那种，我已经快要和男朋友分手了。”

“你父母，平时看不出来呀？”我很惊讶。

于甜苦笑一声：“是啊，平时怎么看得出来呢？一样的嘘寒问暖，一样的关怀备至，直到婚姻之事，图穷匕见。”

“我一直以为我们都还算幸运的，其实，只是我们的母父比较聪明而已。毕竟一眼的区别对待会让女儿彻底断绝关系，而表面的平等会让女儿难以割舍。”

“我算是看明白了，钱在哪爱在哪。”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给父母打个电话试一试。

拨下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

“妈，是我。”

“晞晞呀，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有啥事吗？”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

“我和徐宁打算一起出钱买房，现在还欠一点儿。”

“买房都是男人的事，你掺合什么呀？早就跟你说过，在深圳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吃好喝好啥也不愁，非要找个穷光蛋，现在连个房子都要你出钱。那他还能出多少彩礼啊，我跟你说，隔壁李贵的姑娘拿了28.8万彩礼。”母亲不满又絮叨。

我耐心解释：“深圳房价太贵，一个人是买不起的，他家出30万，我们家，我想着我们家出20万差不多了。”

母亲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我沉默下来。

母亲在说谎。今年五一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存折，里面有父母的积蓄。

100万。

父亲以前是个老师，后来没有了工作，自己弄了一个培训班，以前教培是很赚钱的，即使养我们三个也绰绰有余，更何况，我们房子的拆迁款也应该下来了。

弟弟要结婚买房，但是他在县城里，房价并不贵，三十几万就够了。

我说20万，他们是完全能够拿出来来的。

“算我借你们的，打欠条。”

母亲叹了口气，又放柔了声音，情真意切：“晞晞，我们家满打满算也才20万，还要给你弟弟买房，还要给我们自己养老。真的没法给你20万，如果咱家有钱，这20万就当陪嫁给你了。可咱家真没钱，你逼妈，妈也拿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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