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郃族已然是东部最强的部族。”

“可是我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没有办法让草地重新长出嫩草，没有办法让玛古河像从前那样流淌。牧民这样信任我，但我能做的其实很少。”

苏弋索性不说话，听萨尔把话说完，草原的霞光落在他脸上，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被映照得俊美如神。她心里对萨尔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来，在进入热砂之前，她从未想过传说中的萨尔王子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有牧民看到了萨尔，隔得老远便对萨尔行草原上的礼节，大声喊出他的名字来，好像见到久违的家人一样亲切，萨尔也热情地回应他们。“那是沙库一家，”一直跟在身后的嘉年给苏弋介绍他们，“沙库前年娶了一个媳妇儿，生下个儿子结果没养活，媳妇儿跟着商人跑去了尧都，嫁了一个天硕人。现在家里只剩沙库和他阿妈了。”

沙库黝黑壮实，见到苏弋第一眼显然因为她是中土人的长相有点不自在，萨尔用郃族的语言告诉他苏弋是他的琴师是可以相信的人，沙库便也热情地跟苏弋打了招呼。苏弋听得懂郃族语言，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怕让萨尔疑心。萨尔询问沙库他们最近的生活情况，年长的老阿妈在帐中忙活着给他们煮羊奶和清洗餐具，她的身腰佝偻，身上的皮袍老旧，一双手因为常年操劳而显得干枯粗糙，苏弋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拦住老阿妈让律嘉年告诉她不用忙活，嘉年用郃族语言跟老阿妈说了几句，老阿妈看着苏弋慈祥地笑了起来，却依旧固执地给他们煮了羊奶。苏弋接过碗的时候，老阿妈笑得很开心，她觉得他们像最顽强也最普通的植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带着令人尊敬的对生命的热情。

老阿妈用郃族话说苏弋是个心善的好姑娘长得也好看，苏弋心中一沉没敢表现出来，就听萨尔哈哈大笑用郃族话说她是个男子，不过确实很好看。她佯装不知，问萨尔老阿妈说了什么，萨尔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老阿妈夸你呢。

现在时节正值春季，沙库说是接羔子的时候，也就是羊羔集中出产的时候。沙库家今年有二十多头小羊羔，算是牧民中养羊规模一般的。但是沙库说羊没有嫩草可吃，一次放牧要出去很远的地方。苏弋去周围看了看，发现牧场原本该萌出新芽的地方都变成了光裸的土地。

“你们冬季是不是在一直在营帐附近放牧来着？”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沙库疑惑地看着她。她意识到沙库不懂天硕的语言，所以请律嘉年代为翻译。沙库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萨尔以眼神询问她，苏弋说，“事实上冬季牧草已经在萌出新芽，如果放任牲畜啃食，会伤到植物，影响来年的生长。你们有没有想过冬季不放牧，而是把羊圈养起来，全部以干草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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