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的日子难捱，今日是虫鼠蛇蚁，明日是馊了的饭，再有上身不留痕迹的刑具。

阿爹做宰相二十几载难免会得罪人，如今落败，便被众人纷纷践踏。

我自小身子骨就不好，被牢里细碎的功夫折磨，不过几日便病了起来。

阿爹摸着我的额头，清高了一辈子的人垂了泪。“是爹连累了你。”“孩儿不孝。”

若我有出息能入朝为官，阿爹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我拿出身上仅有的玉佩求了看守的狱卒，帮我给宋佑传句话。

他来了，我勉强起身，整理好仪容，末了不想在他面前丢了面子。我这样的身子骨，怕是连京城都出不了。

“恭喜你一步登天。”宋佑取代了阿爹的位置，

那日也是他带人抄了丞相府。

至于为什么，其中的缘由耐人寻味，只是我不愿多想。宋佑冷眼看我。

我朝他勉强一笑。“对不起。”他冷笑一声，蓦然前行一步捏住了我的下颌。

“余绛之，一句道歉就想抹平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未免是在白日做梦。”

我自知对不住他，也不该再去招惹，但是总想死前见见他。我缓缓跪在他面前。

“宋佑，我想、求你一件事。”“救救我爹。”边疆遥远，阿爹上了年纪，此行只怕有去无回。

思来想去唯有他有本事能救得了阿爹。宋佑森然一笑，“凭什么？”

“就凭我将命赔给你。”我一头撞在牢门上。模糊中我看到宋佑皱起了眉，

我别无他法，只求用我这条命换他原宥以及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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