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研究院得手的时候想，变成蝴蝶原来也是一种好事，这样我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任何地方，没有人会在意一只脆弱渺小的蝴蝶。就像现在我在陈煜面前往他的香水里下药一样。

陈煜把车开进了银行，他要去给一个人汇款。那个人是他的财神爷，他想要的地皮，都从那个人的笔下划上结论。我还活着的时候，这种事都是我去办的，当然，也包括更进一步的接触，比如用美色调调情上上床什么的。

我还像朵花的时候就跟着陈煜了，因为爱他，所以一次一次在他企求的眼神里跳入油锅，为他的银行帐户增加数字而努力。可是后来的我，有些人老珠黄了，所以陈煜开始四处找人接替这份保密又龌龊的工作。

我跟着陈煜飞进银行，停在取票机上看他刷会员卡，然后进去贵宾区存钱。他填汇款单时，我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有些诧异，然后伸出左手狠狠地拍向我。

可是如今的我身体轻盈，反应灵活，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伤害到。我在他眼前吹了口花粉，他楞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写汇款。笔下浮现出我要的那个用户名，卡号是我生前办的。办卡时，我只是想用来存点私房钱，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存点奶粉钱，可是陈煜没给我这个机会，他找了新的女人，就把我给杀了。

我是个孤儿，十年青春都交付于陈煜，可我只是他手中的一粒棋而已。他买下那套房子，让我负责装修，骗我说用来做婚房，并嘱咐我把浴缸的底座砌的高一点。

我亲手为自己砌了一个床，然后我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安静地躺在浴缸下面。我知道陈煜杀我，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太多秘密。

陈煜把房子的钥匙送给了那个新的女人，新的女人带回了很多不同的男人，他们有个共同的特征，大多都是大腹便便、鬼鬼崇崇、来去匆匆、有很多面孔，我还熟悉。

那天一个男人洗澡时，把一只zippo煤油打火机掉在了地板上，打火机浑身黑色，上面一只展翅欲飞的白冰蝴蝶，我的怨魂正在空气里飘，我想我需要一双肢膀，于是钻进了那只打火机，然后激活了那只蝴蝶从窗口飞了出去，我想要漂漂亮亮地去报仇雪恨。

陈煜汇了50万给我，他看到的是那个财神的帐号，但那只是个假像。我的花粉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药，可以支配人的思想和行动。我要把这笔钱存给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都说女孩子要富养，那么我要在化成清烟前为她准备好一笔钱，让她衣食无忧地生活。

陈煜汇完钱回去的路上，被大货车撞到，这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没有人会去注意那瓶香水会有什么问题。

我想最后去看一眼我的女儿，可是我飞了很久，也想不起她在哪里了。我疲惫地飞回那个套房，发现我的身体已经被警察挖出来了，我看到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想起我的孩子原来还未曾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只是很想有一个女儿，做我贴心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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