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就是梦到有饭吃，以后再也不会饿。”何乐对别人描述的未来没兴趣，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作为天降子的孙天翊不可能懂。孙天翊与严天厥一样，他们将来的成就再高，也不会以报仇为目的。

“那好，不要有下次！”孙天翊说完就走，但没有凶言恶语的结束却比任何威胁更具体。何乐当然知道下次得再小心点，他一定是在接近什么比天还大的秘密。

到了下午何乐就被赵长老安排住在商公子房间里，算是临时的书童，协助商公子处理一些杂事。到是不用他来服侍，船工里会有人来做更粗重的活，而且商公子也没太重的依赖性。只是现在他成了孤家寡人，有个人说说话也会好受些。

“听说你是北地来的孤儿。”

“是的，公子。”

“北地怎么样？”

“公子没去过北边吗？”何乐见公子应已过弱冠之年，又是富贵人家，所以才奇怪。

“没去过，以前是不能去，现在是去不得。”商公子无奈的笑着说。

“哦，听我老爹说以前还是很好，从我出生那年起就连着干旱，然后再没好起来。”

“嗯，建祯三年起，酉阳州突遭大旱，此后北地六州陆续出现异常大旱。民间曾有传言仍妖人所为，还有人言之凿凿大旱前见过奇怪的车队穿州过县，可惜都是捕风捉影的传闻，也没谁能拿出确凿证据。加上不久又发生青莲妖孽扰世，也就没人去管这些事。只是可怜了北地的百姓，听说十不存一，易子而食......”

“公子说得是，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又遇上羯人。我现在每天还能记得漫山遍野的蛮子骑兵，遇上不会男女老幼都被一刀劈成两半，只因为实在没吃的，活人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物。”何乐平淡的说，只是眼里有精光闪过。

“想不出你都经历过什么，听起来很是惊心动魄。”商公子越发好奇这个少年，从他的谈吐来看不俗，但听赵长老说他并没受过礼学。很难想象怎么从乱世中独善其身，还能力争着不沉寂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惊心动魄，很多时候我都是晕的。印象最深的是那次仅比我大十来岁的代师傅，他叫段奕锋。是他拼了性命才把我们三个救下来，那时有成百上千的羯人杀过来，他已经身中四五箭，还坚定的看着我们，还能笑......”何乐直视着商公子，不知他能不能体会这种感受。

“你们？”

“是啊，还有两个是很‘高贵’的人！”

“似乎你很不喜欢他们？”

“也没有啊！只是他们会什么事都理所应当罢了......但段奕锋不欠他们的，他只是相信这样做是正确的，所以就去做了！”

“你知道吗，我也可以算某种意义上的高贵！”商公子戏谑的回看着何乐，他需要确定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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