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身上的老虎纹迷彩服已经挂的破破烂烂，身上满是蚊虫叮咬，被枝条挂的伤痕。他扶正眼前的微光夜视仪，眼前都是一片片绿色，他将手中的M16步枪朝着威胁方向。反叛军部队就在前方50米河边，他知道两位大意的战友的下场，他们的脑袋被砍下，放在敌人阵地的木桩上，卡尔曾用望远镜看过其中一个，他们曾经一起巡逻，一起吃饭，现在已经只剩一张疲惫、惊恐的脸放在木桩上，仿佛木桩是它本来的躯体似的，接着他几次晚上都梦见那张血污的脸，朝他傻笑着说：“头儿，再来瓶啤酒吧。”

他走神了。

脚踩在枯枝上传来“啪”的一声，卡尔紧张地伏下身子，他可以闻到河水的腥味，还有毒蛙隐隐约约的叫声。卡尔听了3分钟，并没有特别的声音。

他直起身子，慢慢转过身子，小心地挥了挥手。

昏暗的丛林里显出一队影子，他们也猫着腰跟上来。卡尔的班新老兵混杂，心惊胆战地呈I字线前进。

远方地平线已经微微发白，丛林还是黑呼呼的，但一只早起的鸟开始欢快的叫起来。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到达攻击位置。卡尔率领着菜鸟们继续前进。他已经可以看见对方的木制的岗楼顶了，大约100米。

沉住气，他已经可以听到自己和身后手下沉重的呼吸，卡尔把左手举起来，往前挥了挥，然后往下一压，12人由一列纵队变成两列横队，老兵在前，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各自有3米距离，开始慢慢一寸一寸向前蠕动。

时间过得很慢，爬了大约多长时间，20分钟？30分钟？

一条盘着的灰色无毒蛇警惕地看着卡尔一点一点从旁边爬过，班长的心越来越兴奋，看来一切顺利，没有遇上诡雷和巡逻哨，但是不能总指望好运气，敌人前方肯定会在主阵地前设置散兵观察哨，说不定就在前面的灌木丛隐蔽着一挺RPK机枪，能在10秒钟内把所有人打成碎片，即使没有，爬过那片灌木也很冒险，很可能插着拉绊索的木桩雷，这不仅意味着突袭泡汤，还意味着死亡。

卡尔发出一声清脆的鸟叫，他看不到四周的战友，他们与他一样，都埋在高高的草从里了，但卡尔相信，这些老兵会听到信号停下，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身后沿着老兵路线爬行的菜鸟也会如法炮制。

上士可以听到前面营地哨兵的抱怨和走路的声音，一切顺利，右前方1米处是一株高大的撅类植物，他小心地慢慢爬过去。

就用这个做掩护。

卡尔小心地在树下拣起一条脱落的长满叶子的长枝条，他趴着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一个针孔摄影机，然后吐出口中的白箭口香糖，将摄影机小心地粘在长枝条的顶端。

班长再花1分钟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太阳已经出来了，光线从树林的顶端射下，一条条的，有一种童话般的感觉。卡儿小心地站起来，藏在树背后，将手中的枝条沿着树干慢慢举起来。他感到背心已被汗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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