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皱了眉，惩罚曲水的不专心，突然重重的给了一个撞击，曲水低吟出声：“嗯……”

贵妃的身子突然轻微的抖动，紧接着蹲在地上，与之同时冒出来的，是浅浅的哽咽。

曲水以为，贵妃是在为自己哭。

顾行掐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说你爱我，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双手扒着他的后背，指甲掐进肉里带出血痕，不情不愿的开口：“我爱你，我永远留在西北……”

贵妃夺门而出。

曲水从不敢忤逆顾行，因为她知道顾行有多狠。

之前一个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只因出任务回来晚了，被他当着众将士的面，亲手斩杀。

她想走，但她更怕死。

自从被流放到西北，曲水觉得，所有的坏运接踵而至，她用最不堪的一面，和妹妹久别重逢。

妹妹不救她，希望没了，求生的意志也随之消失。

而后几日，她对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甚至开始厌食。顾行说这种苦肉计他见的多了，让曲水别妄想能离开。

直到半个月后，她开始吃什么吐什么，顾行才意识到她并非装病，叫来大夫。

大夫说，恭喜，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曲水断定，这是个庸医。

因为女人在被流放前，都会喝一碗药，当场夺去做母亲的权利。

她不可能怀孕。

曲水对大夫说，要是不怕死，尽管把这个消息告诉顾行。

大夫为了自保，把此事瞒了下来。

她呕吐的情况一日比一日严重，顾行来看她，亲手喂她喝药，让她快点好起来，不然就要错过西北最盛大的仪仗。

他说，贵妃要走了。

他说，他看错了人。

曲水依旧病怏怏的，又怕自己死在西北，成为黄沙中一具无名女尸，强忍着呕吐感起身，来到贵妃营帐前，宫婢们已经在收拾东西。

“将军答应娘娘，可以挑几个人带走，你觉得娘娘会选谁？”

“那个曲水吧？我看娘娘挺喜欢她的。”

“可是那是低贱的奴啊，就算是跟在娘娘身边，带回了京城，也脱离不了奴籍。”

“娘娘是贵妃，脱离奴籍这等小事，不在话下。”

原来，妹妹要带她走，竟是这么简单吗？

宫婢们凑在一起闲谈。

曲水走过去，宫婢们瞧见了，主动通报。

曲水走进营帐的时候，看见贵妃娘娘坐在椅子上喝茶，她“噗通”一声跪下，恳求：“求贵妃娘娘带奴离开，奴必感恩戴德，来世给娘娘做牛做马。”

“我要你做牛做马有什么用？”贵妃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苦笑：“你有什么好？他为了你这个下贱的奴，竟然放弃我……”

曲水疑惑皱眉。

刚一抬头，就见贵妃猛地把茶杯摔在桌上，“你不是答应了他永远留在西北吗？！为什么还想走？！”

曲水的心一紧，不可置信的抬头，被贵妃头上精致的发簪闪到眼睛：她是贵妃，不再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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