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研究员蜷缩在角落，胸前，腹部，满是弹孔。开枪者似乎故意没有向要害处射击，而是让受害者经历过巨大恐惧与绝望之后，再因失血过多慢慢死亡。

“小雄……咳咳，是小雄吗……”

慕阳寻着声音，找到一个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的男性。面前衣服已经全部被鲜血湿透，地上也有一摊深色的血。

厚厚的酒瓶底眼镜，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他就是小雄的父亲。

“熊叔叔！”

“是慕阳啊……”

“请不要说话……我去找急救箱。”

“不用了……我已经……不行了。”

慕阳咬着牙，撕下T恤的布料，按压在熊叔叔脖子一侧。

“不会的！熊叔叔，小雄还在家等着你，一定不要放弃。”

虽然这么说着，慕阳清楚察觉到男人的脉搏非常微弱，意味着失血已经临近极限，留给这个男人的时间恐怕只有短短一两分钟。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慕阳感到心口发出一阵绞痛。

“小雄……对不起……爸爸已经买好了玩具。”

“不要放弃！”慕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到男人手里。

“这是什么……”因为失血过多，男人视线开始模糊。

“小雄的成绩单，他遵守了诺言，数学考了满分。”

“是吗……太好了……”男人用尽了仅剩的一点力气，将儿子的成绩单紧紧攥在手里，露出骄傲的微笑，再也没有闭上眼睛。

强忍着泪水，慕阳四处寻找着另一个男人，但跌倒在一起的尸体中间，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爸！你在哪？”

“在找他吗？小朋友。”

慕阳警觉地站起来，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主控室的墙壁上，一扇门缓缓打开，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嘴角不断流出鲜血。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强壮男人，举着一只长枪，斜眼看着慕阳。

“爸！”

“慕阳……快逃……”虚弱的男人已经无力大声呼喊，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更多鲜血从口腔里溢出。

“哎呀，原以为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陈教授了，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慕阳身后传来女性的声音，转头过去，一个扛着长刀的女人进入视线。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身后的？慕阳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你儿子长的很帅，如果被子弹在脸上开个洞就太可惜了，陈教授，还是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比较好。”

“我们从哪儿来？”

“什么？”幻姬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们要到哪儿去？”

“这老家伙是不是害怕到语无伦次了。”一手提着枪，一手抓住陈教授衣领的男人讥讽道。

“我们从哪儿来？”

“我们要到哪儿去？”

陈教授挡在眼镜后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慕阳，低声念叨着这两句话。

“喂！再不交出数据，我可真的会杀掉你儿子！”

“我们从哪儿来？……我们……要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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