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景瑜轻轻叹了口气，“那青叶天师说的人命案子，多半与昨夜的是脱不了干系，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留下就留下吧。”

“什么？”陆恕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陆恕，如果有一天你能想起来所有事，你可以告诉我，你会后悔吗？”景瑜转向了陆恕所在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些许悲伤的神色来。即使他没有眼神，只凭他皱眉的样子，就足够打动人。

陆恕突然难过起来，景瑜问的事，他都不知道，他认定记忆缺失的那部分里有自己与景瑜的后来，并且一定很糟糕，否则景瑜为何会这样悲伤呢？

“一定会的。”陆恕坚定地回答道。

景瑜怔了怔，却是笑了，仿佛是不信他说的话，又好似是因为释然。陆恕看着景瑜嘴角的笑，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景瑜，你的眼睛该是还有法子能治好的。”

“你说什么？”一瞬间的惊诧让景瑜狠狠地睁了眼，回应他的依旧是疼痛。

“我曾在天师府读过一本古籍，千百年来也有不少因为意外失去眼睛的天师，总有什么法子流传了下来。”说到这里，陆恕却有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法子是有，不过只有一人成功过。”

陆恕心里有些懊恼，他本不该给景瑜这样缥缈的希望。

“是谁？”景瑜问。

“千年前地府混乱，带领人间走向稳定的天师，也是天师府的创建人，青柳道长。”

景瑜抿唇不语。这样的传奇人物，有什么传奇经历也不足为奇，他心知眼睛对天师的重要性，所以恢复的条件苛刻也是理所应当。但他如今所处的境地，实在是不该有这样的幻想的。

可景瑜还是忍不住要问，“你可还记得具体是什么法子？”

“这件事本该只有总天师才知晓，青柳道长有只眼球曾完全毁坏过，据说是寻了一颗鲛珠代替了那只眼，又有许多珍奇宝物的作用下才得以恢复。”陆恕又说，“看的时候太小，我有些记不清，不过应该都能想起来的。”

“算了吧，早已死心的事，我不该有那样的痴念的。”景瑜叹了口气，又摸索着走进里屋，不太想再谈论这件事。

陆恕在堂屋的竹椅上坐下，心里懊恼怎么自己就突然说出了这件事。

鲛珠这种事，说来也很奇幻。虽说鬼魂与天师确实存在，并且已经广为人知，但鲛人依旧只是传说中的生物。包括那些山精鬼怪，也都是只闻其名，从未有人见过。

要鲛珠，必然是要先寻鲛人。传说中，鲛珠是鲛人灵魂所在之处，必须要在鲛人活着的时候生生剖出来才有效用。若说鲛人血肉可活死人肉白骨，那鲛珠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这样具有神话色彩的物品，有着代替天师眼睛的效用也不夸张。一颗鲛珠都寻不到，更何况，景瑜是没了两只眼睛。

陆恕有些焦躁地用手指轻轻敲打椅子的扶手，手指却突然穿过了扶手。就这么一会走神，一个画面却突现闪现在陆恕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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