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珠宝鉴定师这行已经整整十年了，我精确的鉴定为我赢来了很好的口碑，在这个不大的北方城市里，我一直在这个行业里有绝对的权威，一些收藏爱好者都会慕名找我鉴定珠宝，也都对我的鉴定意见深信不疑。

那天，来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大约三十岁刚出头的模样，她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宝物，让我帮忙鉴定真伪。

当她层层打开包裹的纱巾，一个羊脂玉雕刻的小牛展现在眼前，玉如羊脂般细腻温软，小牛栩栩如生，透明的身姿里蕴含着憨实的形态。我心狂跳起来。多年前，我就听业内人士说起过这个玉牛，据说是汉代的宝物，价值连城。没想到，这件宝物竟然被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收藏。

我故做镇静地问她，"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偶尔走进一个古玩市场买的，老板眉飞色舞地讲它的价值，我和丈夫就觉得说不定真能靠它改变穷苦的命运。"

"你们当时花多少钱买的？"

"五万块钱，有一半还是向亲戚借的。"

这件玉牛如今的市场价绝对不低于三百万！可我什么也没说，重新盯着它审视起来。

许是时间太长的缘故，女子开始不安起来，她小声地问我，杨老师，它到底是真是假呢？事实上，我当时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我太喜欢这个憨实的玉牛了。我在私欲和道德之间痛苦地徘徊着，眉头因为蹙紧竟然有了微微的痛感。

最后，我沉痛地向女子宣布鉴定结果，它只是一件用普通的白玛瑙雕刻的，市场价四千元左右。

女子的眼神霎时灰暗了下去。她甚至连道谢也没有说便拿起玉牛转身离开，踉跄的脚步无比沉重。我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我还是被鉴赏玉牛的兴奋和激动包裹了起来。我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一定要拥有它！一定！

几天后，我找人去女子家收购了玉牛，出价五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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