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春抬手抓着帕子擦头发，正要起身，肩上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灼痛，偏头，苏时寒拿着一个黑色药瓶面无表情的站在身侧，大手一抖，药瓶里的白色粉末洒在伤口，灼痛难忍，与那天夜里在大理寺牢房的神秘人给她上的药无异。

苏问春不由多看了苏时寒一眼，她记得那日所见的披风，他也有一件的，身为廷尉，他想出入大理寺也并不是太难的事，如果是他......

苏问春一时想得有点多，苏时寒撒完药把药瓶塞进怀里，抬头与站在门边的卫恒对视：“澡洗了，药也上了，卫大人对案犯现下的处境可还满意？”

这话说得，好像是卫恒逼着他做这些事一样。

“下官如此提议，也是为了苏大人好。”卫恒耍着太极把这个问题推回去，他身为朝廷命官，当然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关心案犯。

卫恒不跳坑，苏时寒挑了下眉，眼底闪过兴味。

苏问春没注意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随意擦了头发，就着剩下的热水洗脸。

之前受伤沾染的血太多，鬓角还有一些碎发死死的黏在额头，苏问春用水沾湿，等把碎发泡散了，才慢慢洗脸。

在漠北的时候她就过得很糙，不像京都这些姑娘，洗了脸还要擦各种膏药护养皮肤，这会儿更是不拘小节。

飞快洗了脸，苏问春就着擦头发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水，徐放正好掐着时间让人进来把用过的脏水抬出去，顺便把地上那团脏兮兮的头发扫走。

屋里很快被收拾出来。

穿得单薄，头发又是湿的，苏问春鼻子有点发痒，张了张嘴，一记更响亮的喷嚏声压过她的。

不及回头，林语欢冲进屋来：“大人，您生病了？”

林语欢的语气满是关切，然而不等苏时寒开口，卫恒便不近人情的提醒：“苏大人，陛下命下官协理此案，耽误这么长时间，咱们是不是应该谈正事了？”

陛下吩咐下来的事大于天，你小子就是病入膏肓了，也得给我忍着！

卫恒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个信息，林语欢听得皱眉，想替苏时寒辩驳两句，苏时寒哑着声开口：“卫大人言之有理，你先退下吧。”

“......是！”

林语欢不甘不愿的告退，卫恒关上房门走到苏问春面前，看清苏问春的眉眼愣住。

苏问春长在漠北，性子直爽，眉眼与苏灼最像，都继承了父亲苏忠国的浓眉，眼睛很大，眸子如墨且十分明亮，五官则遗传母亲更多，是落落大方的鹅蛋脸。

她年方十五，正是女子最水嫩娇软的年纪，即便如今受着重伤，脸色惨白，又经历了不少磋磨，脸上肌肤依然光亮嫩滑，若不是顶着一头被剪得乱糟糟的头发，定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京都美女如云，卫恒还不至于被惊艳到失神的地步，只是这张脸，他怎么都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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